“嗨,我是江颂。”一听这声音,江颂就喉咙发紧,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上次借了你的衣服,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嗯,我记得。”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江颂总觉得对方的这句话好像也放轻了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
不过这不是重点。他开门见山:“我今天正好有时间,想把上次的衣服还给你,不知道你有空吗?如果有空的话,我该去哪里找你呢?”
“我在凌华科技。”沈舟贺回答。像是担心江颂分不清具体方位,他甚至描述了几个周围的地标。
有他这么一解释,江颂果然清楚多了。他一贯不太关心这些企业的信息,刚听到沈舟贺说“凌华科技”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还有些惊讶,因为前不久他似乎还在新闻上看到过这个名字,像是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成果。
这个公司就在A市,还是沈舟贺的?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但又随即被他扔到了脑后。
管他呢。
又不是我的公司,了解那么多干嘛。
抱着这样的态度,他也没多问,同沈舟贺道了声谢就挂断了电话。最后出门前,他对着镜子好好打量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装扮:
平日里的一袭黑直发被精心打理成了卷儿,山本耀司的黑色连衣裙配上黑色皮靴,只有反光的银色大圈耳环和复古唇色给这一身带来些许的明亮。
不错,很满意。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点了下头,就拿上装了衣服的包出发了。
按照地图显示,这凌华科技和他住的地方跨了区,江颂选择地铁出行——毕竟这个距离打车实在不便宜,自己现在没有收入,还是能节省一点是一点吧。
将近一个小时的地铁过去,出了地铁站还有段距离。江颂远远地就能看见前方那气派大楼上写的四个大字——“凌华科技”,顿时感到轻松了些。
为了缩短路程,他听从了长德地图的提议,从眼前的小区里横穿而过。
小区里的路很窄,郁郁葱葱的树丛灌木在金秋也给人们奉上了几分绿意。江颂一边走一边欣赏着眼前的景象,一个不察,就被从天而降的水淋了个满怀。
江颂:……
他这才发现这道路两旁有喷灌的工具,正巧在他路过的时候开始了工作。
操。
半边裙子加上发尾都被浇了个湿透,好在要还给沈舟贺的衣服被防水袋保存着还很安全。
江颂抹了把脸上的水,欲哭无泪,偏偏还找不到该为此负责的对象。现在已经马上就到目的地了,再绕一大圈回去换衣服显得实在多此一举,他只能赶紧跑出浇水圈随意收拾一下,把衣服送了再说。
给自己找了个阳光下的位置,江颂弯下腰努力把裙摆吸的水拧干,顺便试图让暖融融的太阳带走身上的水分,只可惜这始终是杯水车薪。在询问系统烘干方式无果后,他便也放弃挣扎:
不管了,就这么去吧!
怕了这神出鬼没的灌溉系统,他老实地从街边走,不敢再插近道了。
路过的行人纷纷对他侧目:
分明是个万里无云的午后,怎么会有一个被水淋湿的家伙走在大马路上……
江颂也知道自己的模样奇怪,他努力忽视那些盯着他的行人,只是心里的不爽依旧在人们的指指点点中不断攀升,以至于到了公司楼底,他的脸都是臭着的。
玻璃门明晃晃地映着他此刻的模样:
原先精心设计的发型被水淋得湿漉漉的,一缕缕贴在脸颊和脖颈上,早已看不出最初的模样。被水浸透的裙子紧紧地贴在身上,蓬松宽大的裙摆在水的重力下变了形,配上他耷拉的嘴角,倒像是哪个从河里爬出来的索命的冤魂。
江颂:……
这形象倒是新鲜。
他还想再看两眼,结果刚一走近,门自动打开,就被扑面而来的空调冷气冻得一个激灵。
“您好,请问需要帮忙吗?”前台很有职业素养地忽视了他的窘状,微笑着问他。
江颂本来还打算见沈舟贺一面刷刷好感度的,结果自己这样一副鬼样子,不帮倒忙都算好的了,还是算了吧。。
于是他把装着西装的袋子放到台上,问:“你可以帮我把这个交给沈舟贺吗?”
没想到前台嘴角弧度不变,只是进一步确认:“请问您是江颂女士吗?”
江颂一愣。
给个东西也要查这么细?
自动忽略了关于性别的称呼,他点点头。
接着前台一扬手,指向一旁的电梯:
“沈总在二十六楼办公室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