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的陌生字迹占了一大半,唯有几小处很小的字,云林蔼认出那是时聿的字迹。
字里行间都透露了白玉兴和他是很熟的关系。
“当年我好不容易把他救回来的,现在为了找你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当那个什么,战地医生?”
“那职业有那么好当吗?万一他在那有个三长两短,到头来哭的还是你!”
“你来的太迟了。”
白玉兴还是没忍住训了几句,Alpha诚然接下,“是,我来的太迟了。”
他没有怪罪别人的搜救时间,也没有怪沈少惟一直打不通的电话,更没有怪时聿那么多年没有来找他。
他只怪自己没什么能力,等自己已经不受父亲的管束后,也什么都没来得及。
白玉兴没有和云林蔼说太多关于时聿的事,云林蔼也礼貌地没有再问,却在跟人道别前替时聿付了白玉兴在账本的最后算下的总金额。
一共九十八万,包括他有时候和时聿赌气时随便写的巨额利息,云林蔼直接打了一百万过去。
“你是他谁啊?用你替他还......”白玉兴嘟囔着,好像对他还是很不满。
“是他男朋友。”云林蔼把手机放回口袋,“我相信不久之后,结婚请帖会寄到您这里。”
白玉兴岁数大却总是带着点小孩脾气,“他结婚我同意了吗?”
“我一手教的徒弟,说给你就给你了。”
云林蔼也不恼,他拉开诊所的门准备离开,“会让您同意的。”
由于北岛的晚上没有运行班次了,云林蔼在酒店睁眼到天亮,就坐了一早的船票去北区机场。
后来又赶时间,一口饭没吃就坐上了飞机,再转机。
傍晚时分,他开着自己车回到了西北战线圈,实在不巧,西北又开始了雷雨天。
这种天气最是烦人,一下雨就能下好几天,云林蔼的腿也经常在这个时候酸疼。
他一刻不停地走去指挥中心的上将办公室,敲开了门,“上将。”
老上将抬头一看云林蔼的脸色吓了一跳,以为他休个假是渡劫去了。
“能不能把近年对外聘请的医生名单给我看一下?”
上将不懂他怎么突然对这个好奇起来,毕竟当时还是他让人去做对接,结果还被拒绝了。
“你看这个做什么?有熟人啊?”
云林蔼不停地翻找,紧抿着唇瓣“嗯”了一声,“是很重要的人。”
来应聘的医生不多,他很快翻找出时聿的申请表,对方证件照的样子好像跟他记忆里的不变,还是清润的模样。
只是许久未见,云林蔼不可抑制地神经紧绷起来。
“去年我怎么没见到过这个医生?”
老上将看了一眼对方指给他的名字,要放在别人身上他不会记得那么清楚,要是这个人,他绝对印象深刻。
“他主要负责新建的难民所,那里每天都有一批受伤的人要治。你平时打完就要去下一个作战区,哪儿还有空去这地方,都是裴让那小子去对接的。”
云林蔼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老上将也头一次看到他神情的微变,那种情绪就像很难过的愧疚一样。
只不过还容不得他想太多,远处就传来一声爆炸的巨响。
随之办公室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上将,云少尉!外来入侵者趁着边境防线松懈,找到突破口,炸了两公里外的学校,里面的老师学生还在疏散!”
“陆少尉还在赶来的路上,裴少尉已经赶到现场了。”
云林蔼迅速站起身跑下楼,“我现在开车过去,你让队员赶紧集合出发。”
“是!”
五分钟后裴让通过对讲机告诉云林蔼,非法分子还在抓捕中,只不过下大雨阻拦视线,有时候很难辨别。
云林蔼的脸色难看起来,他对裴让说:“先疏散人群,后面就是难民所,学校里可能还藏着炸弹,让拆弹组随时准备,我来排查犯人。”
越野车厮刹在学校路边,外面已经有源源不断的学生在疏散,救护车也一排排停在了门口,雨下的又急又大,伴随着几声雷响。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云林蔼浑身都湿透了,周边可见度越来越低,他只能一刻不停地,带着身边队员排查,那些入侵者实在很精,他们有的假装学校领导,有的装作保安。
差点就从云林蔼的眼皮子底下逃过去了。
“抓错了也给我带走,一个都不准留!”
说完这话,他的身边跑过去一个难民,一秒后云林蔼身形顿了一下,瞬间跨了几大步拽住那人的后颈。
眼前寒光闪过,云林蔼没有表情的躲过,轻松地牵制住对方,让手下把人带走。
“他们的长相跟我们还是有细微的差别,那个人应该是个混血,所以我刚刚没看出来。”身边的手下愧疚道。
云林蔼没怪他,脸色寒意尽显:“查仔细了,再去审问他们这次来了多少人,不说就杀了。”
这时裴让跑过来告诉他:“都疏散完了,只是教务处那一栋房子倒了,死了几个,重伤的十几个。”
云林蔼皱眉,也看到不远处的房子已经倒成一片废墟。
那里虽然都没人,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准备再去看一眼。
“氧气来了!”
身边跑过去一个陌生医生,云林蔼不由自主地视线跟着那名医生转移过去。
原本快走的步伐瞬间顿了一下,就连裴让都好奇地盯着他看。
直到所有人都看到了远处还在救人的医生和躺在地上的病人,云林蔼在看清后突然加快了脚步,脸色突变,神情惊恐地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的人。
那个人像受了重伤,别人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袖口下的匕首,一点也没顾身边近在咫尺救他命的医生。
裴让目眦尽裂,疯狂地朝着那名医生大喊:“快跑!”
话音刚落,银色的匕首一闪而过,直直地往医生的喉咙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