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看客们终于意识到这场令人意外的赌局有了结果,场上重又充斥喝彩声与议论声。
莫夜寒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待老庄头说完这话,她第一反应便是让行云到了丝网边,将身上的火熄灭。
妖兽也非不死之身,如何经得住炽虎火焰燃烧。
她看着行云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露出背上那条伤疤,抚在行云身上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她默默站起身,领着行云回到黑暗之中。
“莫夜寒,你还好吗?”李寒庭焦急的迎上去,方才离得远,他看的不真切,如今看了莫夜寒和行云身上的伤口,忍不住倒吸冷气。
“药、药!”他转头翻找起来,忽而想起他们并没带太多东西,所有的伤药都在莫夜寒身上。
转头,便见莫夜寒正拿着药瓶,给卧在地上的行云上药。
吻虎疲惫不已,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连药敷在身上也毫无动静。
李寒庭走上前去,本想催促莫夜寒给自己料理伤口,但隐隐见到莫夜寒额上汗珠,和她微颤的手臂,便没有说话,只是帮她将散在行云身上的药铺开,好让药效发挥的快些。
等到料理完行云的伤口,莫夜寒才坐下来,将剩余的药涂在自己身上。
“你觉得如何?”李寒庭问的小心翼翼。
莫夜寒身上有不少烧伤,左臂伤的最重,上臂的衣衫几乎被烧光了。
“还好。”
虽然莫夜寒如是回答,李寒庭却见她回答自己之前,调整了下呼吸,目光时不时的看向行云。
“你不必担心。”他言道,“炽虎的火焰伤不到吻虎的筋骨,所以会恢复的很快。何况我看行云的恢复能力,一向比寻常吻虎要强。”
虽在黑暗中,但李寒庭辩出行云浑身皮毛已成了焦黑色,虽不伤及筋骨,但必然疼痛难忍。只是事到如今,他除了如此安慰莫夜寒,也无他法。
莫夜寒只点了点头,好似有些累的,仰头靠在岩壁上。
“如此也算有个结果。”她歇了片刻,将伤口简单扎了扎,对李寒庭言道,“既是平局,想来也见不到那奖赏。”
“无妨。”李寒庭道,“那奖赏本也不是我们的目的,不必在意。”
正说话,就见外面金油丝网被收了起来。
妖兽赌局落幕,莫夜寒能和行云能全身而退,李寒庭已是欢喜不已。
“接下来,就看如何从这赌庄中出去了。”莫夜寒看向光明处,遥遥望了许久。
一刻之后,莫夜寒重又回到赌场之上。
李寒庭提着一颗心。
莫夜寒身上,烧灼的痕迹、汗水和泥水此刻混合在一起,整个人看起来狼狈非常。他直担心莫夜寒支撑不住。虽然见她沉稳的走上场去,但李寒庭知道,那些伤口仍在作痛,不过是莫夜寒强忍着罢了。
场内上方此时没了金油丝网遮盖,看客们的议论声传到场内,更加清晰。
老庄头见莫夜寒受了伤却未见颓态,忍不住对着莫夜寒投去赞许的目光,而后将一旁的紫衣男子也叫过来。
紫衣男子面上冷冷的,但眼神中仍有不甘,连看都不想看莫夜寒一眼。
老庄头对说了几句客套话,而后朝天一指,一直被掉在赌场上方的那只金丝笼子被缓缓放了下来,落在三人面前。
“妖兽赌局的规矩,谁赢下所有赌局,便能得到奖赏。”老庄头道,“只是今日是平局,按理说二位客人都不能将这奖赏拿走。”
看客们议论纷纷,有人言说称是,其余的则对此不满,更有人干脆大声言道:“银虎能与炽虎赌成平局,我看银虎应得这奖赏。”
看客中不少人附和,一时间争论不下。
紫衣男子面上不好看,但碍于老庄头在场,也不好发作,只将不满的目光投向莫夜寒。
老庄头刚要开口,就听看客中有人言道:“妖兽赌局我来了多次,也未见有一场如此精彩。如此赌局,值得一只妖兽做奖赏。若赌庄不愿,我愿出钱买下这只妖兽,送与银虎的主人。”
以往妖兽赌局,胜者获得妖兽后,看客们若看上了奖赏,将妖兽买下来也是常事,这番话倒不违反赌庄的规矩,自然有不少人赞同。
“这位贵客。”老庄头开了口,“诚如客人所言,如此精彩的赌局,自然值得用一只妖兽做奖赏。若是要客人来出这钱,岂不是我赌庄招待不周?”
他看向莫夜寒,道:“既然赌局不同以往,规矩自然也就不同以往。赌庄愿意将这只侍兽作为奖赏,只是,谁能获得这奖赏……”
“自然是银虎。”还未等老庄头说完,人群中便已有人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银虎能入妖兽赌局,闻所未闻,即便这最后一局是平局,如此精彩,当然该得奖赏。”
顷刻之间,四周皆是呼应之声。
老庄头看向紫衣男子,男子只将头偏向一侧,并不说话。
老庄头随即招来随从,随从将金丝制成的箱子搬到莫夜寒面前:“奖赏,自然是这位银虎主人。”
看客中发出几声欢呼,似乎比自己得了奖赏还要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