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有几位长老也附和了几句,唯有与廖朔关系亲近的几位闭口不言。
廖朔面露不快,这就是公然说自己儿子比不上华清羽了?
奈何自己儿子有多少斤两自己还是清楚的,想到华清羽那般的天赋和这些年的苦练,心内暗暗叹了口气。
但若要他就此揭过,吃了这个亏,他又是万万不肯的。
看到旁边的庄邈,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哈哈哈,您的眼神真真变差了!我观察过这姑娘。她每每进入下一轮比赛,功夫都会比上次更精进些,说不准她的实力还没完全发挥出来哩。”
“老弟啊,你自己都说了,你说不准嘛,什么时候推测都能拿出来当论断了?唉,你还是太年轻啊。”天乾散人叹息地摇摇头,目光里却是明晃晃的轻蔑。
“嘿嘿,不瞒您说,这姑娘参加过本派的剑术比试,她曾在台上,只用一招,便打败了二十余名剑修。今日她展露出的修为,不足那日一半。当时庄师弟也在场,是吧?”
庄邈的师父玄清上人辈分太高,而作为其关门弟子,庄邈的辈分也比同龄人要高出一大截。
而五大仙门一贯同气连枝,即便是其他门派的弟子,自己也可以以师兄弟相称,幸而自己的师父辈分也不低,自己才得以与庄邈师兄弟相称,而自己那个比庄邈要大几岁的儿子反倒要称他为师叔了。
自己的名字都被点了,众人齐齐望过来,庄邈自然不能毫无反应。
他颔首,道:“确有此事。”
众人这才吃了一惊。
若此事当真,则这姑娘的实力确乎不在廖牧信之下,甚至……与华清羽有一战之力都尚未可知。
众人又去看那姑娘,看着看着,有位长老“咦”了声,是问剑派的葛长老。
葛长老年纪已过花甲,却仍精神矍铄,一双眸子亮得发光。此刻,他目光锐利如鹰隼,正紧盯着前方。
“那姑娘身边那人,可是陈云筝?”葛长老沉声发问。
众人中似乎有一多半都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纷纷将目光从姜青岚挪到陈云筝脸上,过了一会儿,便有几人表示赞同。
“看五官倒很像。”
“还是那副浑不吝的模样,就是他!”
“是他,没错,他跟十几年前比没多大变化。就是他!不会错的!”
庄邈问旁边的廖朔,“廖师兄,你和诸位长辈为何都认识他?”
廖朔也显得尤为激动,他一边伸长脖子去看陈云筝,一边分心答话:“他啊,我记得他夺横秋会剑道魁首那年,我还没继任掌门呢!那时他可谓是风头无两啊,同龄剑修里,无人能望其项背。就连我,都感慨过既生瑜何生亮。”
“那您是那年的榜眼?”
廖朔仍未收回目光,“我是探花郎。”
末了,想起什么似地望向葛长老,悄声道:“他最得意的弟子是榜眼。结果出来时,这老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难怪是他最先认出来呢,过了这么多年还没忘啊,啧啧,真记仇。”
庄邈若有所思点点头。
“我怎么瞧你像见过陈云筝似的?”
“嗯,他是姜姑娘的师叔。”
这下廖朔真惊着了,他脱口而出:“衡元派不是已经没了吗?怎么——”
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当即止住话头,可庄邈却不会放过他的异样。
“廖师兄,什么衡元派?怎么没的?跟姜姑娘……和她师叔有关?”
廖朔含糊道:“此事,你师父知道得比我多,你若想知道,回去问你师父。”
似是为了不再应付庄邈,廖朔对众人道:“怪道这姑娘厉害,原来陈云筝是她师叔。”
这下子,天乾散人方觉得颇有些棘手。陈云筝的本事,他也是知道的,得了他的真传的人,又会差到哪去?
可一想到爱徒对剑道的狂热与痴迷,还有他极高的天赋,天乾散人心中一定,云淡风轻道:“那又如何?照样会是我徒儿的手下败将。”
“那倒未必,我反而觉得这姑娘能赢。庄师弟,你觉得呢?”廖朔朝庄邈投去信任的目光。
庄邈垂眸,片刻后又恢复平静,抬眼,淡淡道:“在下认为,姜姑娘会拿下剑道魁首。”
隔着老远的侧边看台前排,陈云筝笑了声,自语:“眼光倒不错。”
又伸手在姜青岚那里抓了把瓜子,道:“那个好看的呆子就是华清羽,盯紧他,打败他。”
“得令。”
姜青岚望去,见一个眉眼清俊,面无表情的少年,提着一把长剑,上了擂台。
长老掌门们那边,也骤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