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宝脸都吓黑了]
[安宝别怕,我们陪着你呢]
突如其来的黑暗唤醒贺迁安内心掩埋的恐惧,她的手都在颤抖,虽然笑着安抚粉丝,“没事,我已经联系物业了。”但声音隐在发颤。
借着手机的亮光,贺迁安靠着墙拖着有点发软的腿走到客厅,刚坐到沙发上,门就被敲响了。
她有先见之明,没有立马开门而是给物业发了个信息,问是不是他们来了?
结果,不是。
敲门声不紧不慢,隔几秒就响起,寂静之中只有“咚咚咚”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滴滴滴”心率过快的警报响了起来。
[是不是物业的人来了啊?]
“我……我不知道谁在敲门,不是物业。”因为恐惧,贺迁安不由握紧了手机,凝聚着泪水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那扇不停被敲响的门。
黑暗之中,她总感觉有一个怪物会破门而入摧毁她的一切。
犹如当初。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不再响了,贺迁安咽了下干涩的喉咙,试探地走到门前,耳朵靠在门上想听一下外面的动静,就在这时,“咚咚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一声比一声急切。
她的神经终于崩裂了,下意识想要逃离却不甚被地毯绊倒,惊慌失措中打碎了花瓶,手刚好按在了碎片上,疼得眼泪瞬间翻涌而出。
掉落的手机弹出信息,是物业来了。
呼——
贺迁安呼出一口气,忍痛拔掉插在手心的花瓶碎片,胡乱扯了几张纸捂住流血的伤口,打开了门。
第一眼看见的是地上的快递盒子。
经过刚刚那一出,贺迁安怕里面有什么别的东西,于是让物业的人帮忙打开。
里面只是几张照片。但那视角很像是偷拍的。
“我们刚刚来的时候看见一个人一直在敲门,看见我们之后他就放下这盒子走了,会不会是私生啊?”
贺迁安听着物业的猜测有点欲哭无泪,“不是,就我这档次还能有私生呢?”
想起直播还没有关,贺迁安和粉丝打了个招呼示意没事之后就关了直播,眼中的恐惧还没有褪下,但声音不再颤抖:“小区的出入应该很严格吧,所以会有私生能进来吗?”
物业沉默了一会儿,看向门前闪着亮光的摄像头,歉意地鞠了一躬,“这是我们的失职,请您放心,我们肯定会把那个人揪出来的。”
“你手上的伤口看起来蛮严重,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吧。”
如果不是物业说,贺迁安几乎忘了手上还有伤,她已经疼得麻木了。
手上的伤口确实很严重,血源源不断染红大半截衣袖,贺迁安捂着手打车去医院时把司机吓了一跳,车完全飞起来了,一路上都在劝她,生命非常宝贵可千万别做傻事。
生命有多么宝贵,她从小就知道。她非常非常珍爱这条生命。
走到医院门口时恰好碰见了刚下班的江尚淮,贺迁安挥手兴冲冲地和他打招呼,江尚淮原本是惊喜地挥手回应,下一秒却忽然变了脸色,脚步急切地向贺迁安走来。
“受伤了?”
贺迁安总是对自己超强的适应能力沾沾自喜,所以从天堂跌入淤泥时,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所谓。现在虽然她的手心还往外呲着血,但她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以至于她都忘了自己还受伤了。
“不小心被花瓶碎片划了一下。”
“快去处理一下吧,这伤口看起来可有点严重。”
血都染红大半个袖子了,一看就严重得很,而她还不紧不慢的,甚至还有闲心和他打招呼。明明奶奶和橙子都被她照顾得很好,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呢?
江尚淮看着贺迁安一如既往的笑容忍不住叹了口气。
伤口比想象中的严重,缝了四针,还缠了一圈的纱布。
如果是以前,贺迁安只会担心一个问题——会不会留疤?
但是现在她纠结的是要不要和黄子弘凡说?
如果和他说了,他也不能立马回到她身边,以他的性子估计又要自责内耗了,本来他休息的时间就不多。
如果不和他说,这么明显的伤口又藏不了,等他自己发现,估计他不仅会自责内疚还会生气。上次她头上磕了一个大包没有当时和他说,他就有点生气。他可能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他冷脸的样子和平时完全是两个极端。
贺迁安还在纠结,物业的人就打电话来了。
电路被恶意破坏,一时半会儿是修不好了。就算修好了,她还是心有余悸,谁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卷土重来?她想了想还是住酒店比较好,但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酒店。
“奇怪,怎么哪哪的酒店都这么火爆?”
“可能是最近演出比较多吧。”江尚淮走到贺迁安身边,看她被包扎的手眉头紧锁。
“你怎么还没有走呢?”
他是因为放心不下,但他不会这么说,因为没有资格。
“有点东西忘拿了。”江尚淮不会撒谎,所以说这话时才移开钉在贺迁安身上的目光,手下意识摸了下鼻子。
“对不起,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了你的电话,你说的“电路被恶意破坏”是什么意思?”
贺迁安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和江尚淮讲了一遍,越讲后背越是发凉,心里是一阵后怕。
如果没有先询问物业,而是直接开门会发生什么,她完全不敢想。
她肯定很怕,哪怕是现在,但偏偏她一点都没表露出来,他也就不能顺理成章地安抚她别怕。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暂时住我那里,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我估计酒店不太好订了。”
江尚淮看着贺迁安,明亮的眼睛如雪山脚下的湖泊十分清澈。他只是想帮她,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其他的想法。
“谢谢你江医生,但是不用了,我们……不太方便。而且我男朋友会生气的,他可不好哄了。”
江尚淮的表情僵硬了,敛下的眼眸黯淡无光满是苦涩。他当然知道贺迁安提起,脸上就绽放出明媚笑容的男朋友是谁,他早已预料到了,但真正听她说出口,心还是酸涩难耐。
明明他认识她比黄子弘凡认识她要早,明明他和她是要比她和黄子弘凡久别重逢得更早,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呢?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挣不脱的宿命。
“希望你们能永远幸福。”
“谢谢,我们会的。”
我们肯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