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边吃饭边聊天,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咚咚咚……”
众人停下动作朝门口望去,厚厚的棉垫挡住了视线。
纪平阳放下筷子说“我去看看。”
“这么晚了,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我去吧”凌正担心天色太晚,外面不知什么人,怕有危险,便起身去看看究竟。
“咚咚咚,小恒开门呢,梁叔来看你和爷爷啦!”门外传来梁易爽朗的声音。
凌正心下一松,快步赶去开门。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来县里了。明天去运输队试工?正好我认识几个朋友,待会儿咱俩好好喝两口。我可是带了上好的汾酒”梁易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一边说一边往上提了提两瓶汾酒,另一只手里还提着篮子菜和馒头,油纸还包着块肉一样的东西,油脂浸湿了几个深色的圈圈。
“这可正好,屋里吃着饭呢,走,进去说。”
凌正一边帮他提篮子,一边关门。
小恒进来的梁易一下子站起来了“梁叔我给你拿碗筷!”
说着嗖一下跑进厨房去了。
“哈哈哈哈”众人看见他急切的样子顿时大笑起来。
梁易自己拉过凳子坐下,看着桌上的菜色评价道“不错嘛,看来我来的真是时候。”
“我们也刚来没多久,这段时间就先住这里,以后慢慢找房子搬过去住。”凌正把篮子放下,正好小恒回来摆上碗筷,顺手给他盛了碗鸡汤。
“要我说就住在这里,附近的房子都是有主的,一家子十几二十口人挤在一起,院子还好些,可以搭棚子,那些楼房更可怕,一大家子挤在两间房里,站都站不下。哪里有地方租给你?”
梁易一口把鸡汤喝掉,转身打开篮子里的油纸包放在桌子上。
赫然是一份切好的猪头肉,下边垫着洋葱和花生米。“猜你们要来,带点下酒菜。”
又熟门熟路地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几个茶杯,打开酒瓶一人倒了一杯。
凌正接过杯子点头道“话虽如此,说不准有人调走了,房子愿意卖呢。”
梁易顿了顿,面不改色地继续倒酒。没想到这个凌正比想象中的还有家底,那他倒不用担心小恒爷孙两个被坑了。
“那我给你留意着,这段时间你住在县里,咱们也能常常聚聚,来,先喝一杯,”
“刘伯少喝一点,暖暖身子就行了。”
四人一起举杯,小恒也举起盛着鸡汤的碗挨个和他们碰了一下,学着大人的模样一饮而尽,惹得大家酒都没喝只顾着哈哈大笑。
“嘶拉——”刘伯抿了一口酒,“这是十年以上的汾酒吧?真够劲儿”
梁易笑着举起大拇指说“还得是刘伯,您喝酒是这个。”
“老啦,你们喝,”刘伯才喝了一口,脸上已经泛起红晕,“说起房子的事,我原本想着你住这里刚好。但日后结婚养孩子,总有不方便的时候。恰好隔壁邻居家独子回家探亲,要把爹娘带去岛上,说不准他们愿意卖房子。”
“是那个去东山岛当兵的吴正国?”梁易有所耳闻,“他在岛上结婚了,妻子是领导的女儿,去年运作了一下,分了房子,好像是因为怀孕了,想让老子娘去给他带孩子。”
“是啊,吴小子也是个十分优秀的年轻人,比我儿子也差不了什么。”刘伯提起他牺牲的儿子,忍不住用干枯的手擦了擦眼眶。小恒没见过他的父亲,不知所措地看着爷爷。
屋里静了一霎。
众人不知怎么安慰这个老来丧子的老人,眼巴巴地看着他。
“罢了罢了,老头子我没那么脆弱,前几天看见吴小子一身军装站在隔壁门口,就好像看见小恒他爹一样。”刘伯强颜欢笑道。
“我问了他几句,说是以后在那边安家不回来了,正好有机会分房子,把爹娘接过去孝敬。”刘伯说着叹了口气。
“若是想买房子,这附近的房子都是同一批建造的,大小、构造差不多,用的材料也都不差,老吴两口子也是勤快人,房子收拾的立立正正,只是家里没有水井,每天挑水用。不过可以来咱家挑水,也不差什么。”
凌正点点头,“那我明天下工回来顺便去问问。”
刘伯摇头“你去问他肯定不卖,我明天早上去问问,吴小子过完初十就走了,老吴两口子还没决定去不去东山岛。若是我开口问房子,说不准他们就卖了。若是陌生人,怕是不会卖。”
凌正谢了谢刘伯,“那刘伯您帮我留意着,若是以后成了邻居,咱们一起吃饭也近便,不然还得来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