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扫过林竹,没多停留,后面的人把成姗姗带了出来。
成姗姗的手脚被绑得结结实实。男人目光中满是傲慢,“要报官,别说官府,整个洛阳,谁敢管?你们抹黑云鹤轩这笔帐到底怎么算?”
面对无赖,就要用无赖的方式。
“你们以为光靠官府的关系,便可以高枕无忧?”林竹不再继续与他争论,直接掏出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来,“我这里查到了你们偷工减料的证据,你们说着要提供顶级的食材和最上等的菜品,结果为了节省成本,在食材上做手脚,用过期的蔬菜、发霉的肉类!”
这番话让在场的人惊讶不已,云鹤轩的东家顿时脸色变得铁青,他连忙挥手让人封锁住旁人口舌,但已经晚了,围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东家却不好对民众动手。
男子来之前早就拿到一手资料,知道这林竹一没钱二没权,很好解决,所谓团队也不过一丘之貉,都是没名没份的小孩子胡闹罢了,唯有个没查出来路的男子,似乎开过什么酒肆,也不值一提。
他们哪来的证据?莫非真有什么他们没查到的背景?
男子不敢赌,僵持下,他微微笑了,向后退了一步,让手下将成姗姗放开。随即伸出手:“在下不过时开个玩笑,和你打个招呼,林姑娘何必如此严肃认真?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聂成济。”
与此前的傲慢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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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聂成济假笑着登上马车开走,林竹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下来。周围人连忙围上去。
“林姑娘,你真是厉害,能找到他们把柄!”张大娘笑呵呵地说。
成姗姗还没缓过来,她一头虚汗还未擦干,恨恨地低声道:“我真是吓死了,那官府不顶用,我正急着,就被绑了。”显然刚才的事情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林枫一言难尽,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林竹手中那几张纸——是昨日写废的推荐稿罢了。他们赌这东家不会贸然前来查看,唬了他一下。
“这次能用,下次就不行了。”林竹无力道,脸上的疲惫和无奈尽显。
她知道,这种靠“空口无凭”胡乱应对的手段并不可持续,但此时,她也只能暂时依赖这种方式,逼迫对方暂时收手。
在林竹放松的那一刻,远处一个身影悄然消失在人群之外,悄无声息地离去。
那聂成济刚下车的瞬间,就有人飞身回去禀报了晏元青。
晏元青在无痕无奈的眼神下亲自到达现场,但一直保持着距离,并未出手。
原本他是相信林竹能处理好这件事的。她聪明、冷静。与其直接介入,不如让林竹自己来解决。
话是这么说,但是探子第一次回来报告的时候,他就焦虑地松子也剥不下去了,怕人出事。
探子第二次回来,无痕头都大了,只好又问了他一次:“主子,那聂成济都现身了,咱们不去瞧瞧?”
晏元青顺着台阶下,利索地上马:“自然要去,主要我是怕我的本金回不来。”
“......”无痕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心想:您这话说的,叫朝堂上那些弹劾你花钱如流水的文官们听见了,怕是要笑死了。
他们骑着马快速赶到现场,到了不远处,晏元青举起右手,无痕也跟着勒停了马。
就这样看见林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真诚地欺骗了聂成济。
见她安然应对,晏元青不知为何也跟着松了口气。
他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有些复杂。
略带失望地:“走吧,小看我的本金了。”
无痕摸不着头脑,他只看得出,主子似乎因为人家没用到他而觉得有点失落。
回到近郊随意置办的那个小别院,晏元青大剌剌躺在藤椅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听着飞雁仔细地讲了一遍当时的情形。
忽而翻身坐起:“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搬过去住?”
飞雁和无痕双双一愣,晏元青自个儿躺了回去,兀自否定:“不行,皇兄那边有什么事过来传报,瞒不住身份。”
飞雁和无痕同时松了一口气,晏元青又一拍桌子:“好,那我住他们旁边去!”
把俩属下吓一激灵。
“主子,您……您是认真的吗?”
他们前不久刚从那破烂酒肆搬出来,在这里休整。
主子一共也没留多少人在身边,人手不够用时,飞雁扛过雕花拔步床,无痕抬过翡翠双扇屏风。
还要小心磕了碰了,真真是苦不堪言!
晏元青眉头一挑,微微一笑,“我也是团队一员呢。我也不是关心谁,就是想着别像今天一样出什么岔子,那我的钱……”
无痕耳朵快起了茧,对飞雁拼命使眼色:王爷这辈子都没操心过钱,就听他胡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