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逆光站着,笑道:“她死了。”
沈泠然从回忆中醒来,面前道貌岸然的长老凑近她,以一种轻缓的语气说道:“这一回,她会更加彻底地死去。”
沈复俯身,重新换上笑眯眯的和善表情,靠近了她,说道:“上回让你们抓到漏洞,将她复生了,这一次可不会了。”
沈泠然突然说道:“你为何执着于杀她?”
沈复眼神躲闪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原样,他说:“当然是——为天下苍生着想。”
他缓缓起身,说的话回荡在空荡的山洞中,久久不散。他将手背在身后,往山前走去,又是仙门领袖之一沈长老的正直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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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的血月升起又落下,烛火越来越暗。
姜摹雪坐起了身,柔顺的衾被从白腻的肌肤滑下,她顾不得遮掩住,眨了眨眼,望着眼前一片黑,她好像一不小心修为飞涨了许多。
殷绍说他的本体中存有他自己的一半力量,她想那她再拿去一半应该也没有多少吧,哪曾想……
她望向窗外,揉了揉太阳穴,抬起的胳膊绵软无力,她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第几个日夜了。
轻纱小幅度地飘摇着,帐中的气味还未散尽,暧昧的甜香几乎将她整个人包围,她鼻翼翕动。
这个香……
床影摇晃,水声汩汩,声音破碎,气息交缠间,殷绍喘着气附在她的耳边说,“为你制的香。”
姜摹雪抽着空隙问道:“香?什么香?”
经历种种事情后,她竟然已经忘了当时在无量宗之时随口说的那句话。
殷绍在她耳边低声笑了笑,随即她鼻间传来一股甜味,混杂着□□味,还带着催人醉的味道。
她仔细闻着,是淡淡的柑橘味,夹杂着一点点的柚香,一点儿也不沉闷,反而泛着轻盈的甜味。
于是深处的记忆被唤醒,她当即想起了自己曾做过的几次荒唐的梦,抬脚踢了殷绍一脚,嗔怒道:“你当时是故意入我梦的?”
难怪梦中触感格外清晰,难怪她不不停地梦见那一个场景。
殷绍抓住了姜摹雪踢来的腿,顺势架在了肩上,俯身亲了亲她身上柔软清甜的一处,说道:“嗯,我认错。”
语罢,开始身体力行地在讨好她,姜摹雪脑中闪过空白,不可抑制地挺身,不再能完整说出一句控诉的话。
回忆收束。姜摹雪赶紧将床幔挂起,快速驱使魔气将甜香散了个干净。
动静太大,身旁的人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重新按回了怀中。
姜摹雪这时眸光扫到了不远处杂乱衣物旁的一个东西,迟钝地想起了在她意识混沌的时候,似乎有一人给她传了信。
不过她当时头脑昏沉,整个人像是被浸没在水中,睁开挂着水珠的眼睛,尚未看清东西,就见一只青筋凸起的苍白手指出现在视线中,将那东西抓住,丢到了一旁。
手的主人低头轻吮着软肉,发出黏腻的声响,含糊说道:“别分心。”
姜摹雪被迫又回忆了一遍细节,耳垂不觉红透,身上都布上了一层薄红,她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撑起身问:“是不是有人给我传过信。”
殷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回答道:“是。”
姜摹雪动了动,迫不及待追问道:“什么信?谁传来的?应当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普通人无法将讯息传来魔宫,她也未曾交好过什么人,姜摹雪当即就想到了那位来去神秘的沈姑娘。
下一刻,殷绍的魔气卷来了那个东西,姜摹雪窝在他的怀中,将送到手边的传音符展开,传音符并未传出声音,但原本空白的位置多了一行字,与符上原本就存在的字迹相似。
那上面写着:无量宗灵脉,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字迹飘逸灵动,落笔又带着几分杂乱,仿若能瞧见书写之人当时的焦急神色。
姜摹雪将上面的字看完,字符就立刻化作烟散去了,她对殷绍说道:“我要去一趟无量宗。”
殷绍睁开了眼,看她神色认真,眼眸微动,问道:“非得去吗?”
姜摹雪一笑,灿然若皎月,带着坚定的决心说道:“这回我已经准备好了。”
末了,她又凑近,补充道:“你也要跟着我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