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无人的小道上,云慎摇着华丽精致的扇子,悠哉悠哉缓步行走在路上,他抄了近道,走在树林荫蔽的小径中,嘴边还哼着小调。
他扇着扇子,颇为悠然自得,想着待会儿应该先去酒楼听会儿戏,等到晚间华灯初上之时再出门闲逛……
忽然,头顶的树叶猛地晃动了几下,像是有狂风刮过一般,飒飒作响,云慎皱眉,加快了步伐。
一阵阴风吹过,他立马汗毛直竖,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背上冒出冷汗。
这条小路虽然方便但四下无人,他也是看着快捷省时才来的,没想到一个人走在这里还怪瘆人的。
“呼——”
强烈迅猛的大风再次刮过,将他头上高高束起的发带打落,头发狼狈地散落在肩头,云慎这时察觉到不对,眯了眯眼,收起了懒散的模样,唤出了手中的剑,“谁?”
空气之中传来一声嗤笑,然而他环顾四周,却看不见一个人影,他大喊道:“少在那装神弄鬼,有种出来!”
那道声音讥诮着吐出几个字:“狂妄竖子。”
一道黑影闪过,一股极强的力量瞬间将云慎死死压制住,令他使不上半分力,喉中瞬间涌上一股血腥味,强烈的威压让他猛地吐出一口血。
他看着面前信步而来的男人,反应过来此人是魔,他皱眉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要下如此狠手?”
殷绍睇他一眼,笑道:“杀你就杀你,还需要理由吗?”
说着,手中魔气聚拢,死死地扼住云慎的咽喉,令他几欲无法呼吸,脸庞立刻涨成了青色。
杀了他,她就不会嫁给他了。
“住手!”
姜摹雪看着面前的一幕,震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当即挥出长剑,剑气碰撞魔气,迅速冲击到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身上。
他对她没有防备,被她这一剑打断了原本的攻击,气息紊乱,往后退了两步。
姜摹雪赶紧将受伤的云慎扶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仍挂着笑意的男人,指尖都在颤抖。
殷绍抬手摸了摸他颈间被姜摹雪剑气划出的一道血痕,拿起帕子慢条斯理地将伤口溢出的血擦干净,慢悠悠开口道:“大小姐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姜摹雪没有回答他,死咬住的唇已经破开了口,唇齿血腥味弥漫,她强逼着自己没有落下眸中的湿润。
云慎虚弱地喘了口气,对她说:“此人……此魔实力深厚,你不是对手,别管我,你先走。”
殷绍不悦地瞥了一眼云慎,微笑着朝姜摹雪走近了几步,尾音上扬,极为愉悦地说道:“大小姐看起来要哭了。”
姜摹雪偏过头,避开他的手,长睫扑扇,泪珠滴落在地,在青石板上洇出一道水痕。
她声音中带着哽咽,问道:“你为什么要伤云慎?”
殷绍本是在欣赏她的表情,听她这样问,面色骤然变冷,“你在担心他?”
“与你无关!”她恼怒地说道,似是想到什么,从自己袖中拿出一个东西,一把丢在了殷绍的怀中。
此刻她便是再蠢也猜得到这个石头肯定与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接近她说不定就是为了拿回这个破石头。
姜摹雪恶狠狠地说道:“拿着你的东西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她双手结印,在她和云慎面前布下一个结界,然后拉着云慎,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
走出小径后,立马有人注意到了他们,连忙上前接过云慎带去疗伤,而她,怔怔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幽静的树林。
已经平复下来的心情蓦地又涌了上来,鼻尖止不住的酸意,一滴又一滴的泪珠砸在地上。
她无助地想,事情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呢?
她明明已经想通了,很想要见他,所以才来驯兽场找他,结果没想到撞见了这一幕。
她应该恼怒,气恨他欺骗自己。
可是为何,心里会止不住地失落呢?
同一时刻,在林中小径上,殷绍看着面前流动金波的结界,许久之后,他捡起了地上的黑曜石。
他仔细嗅闻了一下,这个石头丢了这么些时日,早就浸染上了她的气息。
他在掌中轻抚石头,心里却想着临走之时她说的那句狠话。
殷绍浑不在意地哂笑一声,拿着手中的本体,身形一转,很快消失在这一片树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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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看见是何人伤的云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