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等人来救,是件十分无聊且恐惧的事情。
宁飞星他们,真的会来救自己吗?这个地方的古怪之处这么多,幕后黑手会不会很厉害?他们能打赢吗?
“一定能的。”初七默默给宁飞星打气,安慰自己,没事儿的,那个晏羽南还能引来天雷呢,她的师兄自然就更厉害了。
为了避免自己再胡思乱想,初七随手翻了翻眼前桌子上的东西,转移思绪。
她现在坐在一张绣墩上,面前的桌子上随意摆放着一些女孩儿会用到的头绳,发梳,口脂,铜镜之类的。联系刚才的那对姐弟,不难看出,这里就是姐姐的房间。
桌子上的小饰品虽然种类不多,但也十分精致,所用之物,大多为金银玉器,一瞧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配置。
初七随手拿起一根珠钗,上面镶嵌了一支银质镂空蝴蝶,蝴蝶翅膀张开,灵动异常,流苏使用了珍珠,小颗粒的珍珠串连在一起,光泽温润,光是这样看,就能想象得出,这流苏若是动起来,该是多么耀目。
“这蝴蝶真好看。”初七说完,自己也愣住了,蝴蝶,怎么又是蝴蝶。
刚才屏风上的蝴蝶,现在珠钗上的蝴蝶,这么美丽的东西,却在诡异的环境里接连出现,初七心里有点发怵,将那珠钗放回了原处。
“救救我!”门外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呻吟。
是谁?
初七离开此处,朝着门外走去。
一刹那,门外天地变色。
她回到了刚才的那个前厅,四根立柱还是无悲无喜的立在原地,巨大的,美丽的屏风被染上了喷溅的血迹。鲜红的血,将大朵的牡丹花涂抹了个遍,似乎是觉得只有这红色,才配的上牡丹的富丽堂皇。
厅里的桌椅板凳被刀剑砍得缺胳膊少腿,装饰用的花瓶碎了一地,鲜花也被人踩得稀烂,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尖叫和求饶声。
初七躲在门后,只探出半个脑袋,小心地观察着。
石砖路上躺着一个人,说是躺,也不对,他在艰难的向前爬。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象牙白的袍子被鲜血染红了大半个身子,他用右手徒劳的握着一把剑,左手疲惫却执着的向前摸索,像是再找什么东西。
初七没见过这样的人,已经快要死了,却还是不知道在找什么。
“我的玉佩呢。”那少年低低地说,他已经快要气绝了,他受的伤太重了,他自己心知肚明,这种时候,他还在执着的寻找。
初七为他着急,她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只觉得心酸,一个人,都要死了,却还是这样坚持,那个东西一定对他很重要的。
初七下意识的也跟着寻找起来,她环顾四周,凌乱的花木,跌倒失去声息的尸体,被人遗弃失去主人的佩剑,还有令人恶心的残肢断臂。
这一切都这样令人害怕。
那这个少年到底在找什么呢。
“在这儿,在这儿。”那少年又朝前爬了一些,他用早已沾上鲜血的左手,颤颤巍巍的支撑自己勉强坐了起来。
有些高兴,又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在这儿。”
初七看到,那少年面前,躺着一个人,好像是个女孩儿,穿着什么颜色的衣裳,已经看不太出来了,只知道这女孩儿就这样无知无觉的躺在那儿。
那少年不敢置信,用尽力气大声嘶吼,“怎么会在这儿啊!怎么会在这儿啊!”
初七看见那少女的手中,似乎握着一块玉佩。
所以,是在找这块玉佩吗?那玉佩都找到了,为什么还这么崩溃呢。
少年不顾自己的伤势与疼痛,腾挪过去,连自己一直握在手中的剑也不要了,双手用力,抱起那个躺着的少女,绝望的大吼,“姐姐!姐姐!啊啊啊啊!”
“是谁杀了你啊!”
一时间,初七都被这喊声震住了,那撕裂的声带发出的沙哑的声音,像是地狱里来的魔物,所到之处,都是哀鸿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