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些话我不愿意说,是因为我一直拿他们当朋友,所以很尊重他们的决定。但是我觉得这件事儿你说得太对了,他们这根本就是胡闹!根本不负责任!要我说,他们两个完全就是没长大的孩子,姗姗和小嗣跟着这对儿爹妈也真是活受罪,你看他们两个老是大晚上的把那么小的孩子往家里一扔就跑出去玩儿,上咱们家还算好的,毕竟离得近真有点儿什么事也好往回赶,但是他们俩竟然还老是大半夜的还开着车跑城里泡酒吧去,简直就是不对自己负责更不对孩子负责!他们俩要是谁喝多了开车出点儿什么事儿,让俩孩子怎么办?”
后来当孙鹏飞和苏宁娜两个人一起躺在楼上黑暗的卧室中的时候,孙鹏飞才发现自己刚才并没有能安抚好苏宁娜的情绪,因为他发觉苏宁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根本睡不着觉,而且呼吸声中带着重重的鼻息,似乎在轻轻的啜泣。孙鹏飞知道如果此刻他伸出手去触碰苏宁娜,她肯定会扑到他怀里哭泣,把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来,而到时候他只能不断的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的问她:“怎么了宝贝儿?怎么了?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娜娜子?”
而此刻孙鹏飞并不想按这种套路来做,因为他不想让她的眼泪沾湿他的睡衣,也不想要她温热的脊背在他的手掌下颤抖,因为此刻他不在安抚别人情绪的状态中,况且他还在嫌弃她身上的味道——直到上床前她都没有去洗澡,只是简单的洗了下脸,连妆都没卸干净……
大理!此刻孙鹏飞心中只剩下这么一个地名了,大理这个地名击中了他脑袋中那根最柔情的神经,他被带回了从前青春时代最美好的时光。孙鹏飞清楚的记得那时候他还在上大学,有一年暑假他和几个特别能玩的同学来了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他们开着一辆二手破吉普车,一路从北京到云南、再到西藏、最后到了青海,整整浪了一整个暑假才从陕西回到北京。这次旅行不仅历经了一万多公里的路程,使他们每个人都晒黑了好几色号尽量阳刚之气,并且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艳遇之旅”——他们一路上遭遇了好多个让人难以忘怀的姑娘,尤其是那几个在大理碰到的文艺女青年,她们单纯、天真、满脑子都是关于爱情的幻想,并不像在公路上碰到的那些穷游女青年那么粗野与实际……
此刻孙鹏飞回忆起了当年那些激动人心的时刻,那些形形色色的姑娘,还有那些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金色的阳光、喧嚣的酒吧、以及拧成麻花一样的公路,还有当初他们几个“硬汉”说要一辈子都过这样带劲的生活的“豪言壮语”。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不知道为什么,孙鹏飞的脑海里竟然突然响起了朴树的《那些花儿》的旋律来。
好吧好吧,或许只有小年轻才会留恋这种玩意儿呢,好吧,他孙鹏飞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成年人、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工程师了,而且早晚有一天他会接手他爸这家企业,毕竟他是他爸唯一的儿子,所以他早就不稀罕那种风餐露宿、胡作非为的日子了。
可是老天爷啊,如果是跟黄若愚一起生活在大理呢?如果是跟她十指紧扣的徜徉在大理的老街上呢?如果是跟她一起在洱海泛舟呢?如果是和她一起嬉戏在蝴蝶泉边呢?如果是和她一起晃进某座铺着六角方块的古宅院呢?如果是在大理听到她动人的笑声和她的吴侬软语,比如听见她说“鹏飞,我爱你”呢?如果能拥有自带玫瑰花香体味的她,拥有那个永远那么高傲、那么清冷的她,如果当他们俩……哦!
如果他孙鹏飞可以跟黄若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