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头罩和罗马人的谈判订在了一个周三的晚上，地址选在目前处于中立态度的企鹅人的冰山餐厅中。企鹅人尚且处于观望的态度，并且乐于看到红头罩联手罗马人共同蚕食黑面具的地盘，他也能够借此机会发些“战争财”。

哥谭市的地盘已经固定太久了，她们都固守尺寸之地、互不打扰太长时间了，如果能扩大生意，没有人会拒绝这次的好机会，除了被瓜分地盘的黑面具。

黑面具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很倒霉，先是莫名其妙出现在哥谭市的红头罩和他抢地盘，然后是进货商突然提出拒绝和他继续合作，反复询问后，也只是得到模糊的“认为和红头罩合作更加稳妥”的答复——这显然是胡扯，红头罩才刚来哥谭市几天，她们就急于选择放弃与他合作，转而去求红头罩，和他合作？绝对是红头罩背后的布兰诺家族在施压，最后是罗马人和红头罩联手、企鹅人选择旁观的坏消息。

他什么时候触怒了布兰诺家族的现任家主吗？黑面具最近经常在思考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只有异常简单的两个单词：绝对没有。

或者说，布兰诺家族想要占据哥谭市的全部地盘，而他只是恰好被选中的第一个？黑面具思索着，愈发觉得这接近正确答案。

从布兰诺家族的近况来看，新上任的家主绝对不是手段柔和、好相处的对象，即便隔着半个地球，也能从打听到的只言片语中闻到处刑场上浓郁的铁锈味：据说她上任的那三个月以来，处刑场上的枪声从来没有停止过，尸体更是来不及扔进海里，只能堆在边缘，到最后，甚至没有空余的地方站立，只能让人跪在尸体上接受子弹的拥抱。

认为自己接近了真相的黑面具试图找到企鹅人，说服他和自己一同联手对抗红头罩，外来势力不该插手哥谭市的内部事务。

但企鹅人以看似中立实则偏颇的回复拒绝了他的合作邀请：“亲爱的黑面具阁下，您管理手下的方式向来严明、令人敬佩，武器也总是最前沿、最精湛的，您的手下堪比训练有素的海豹突击队队员。而我呢，一个卖点酒水的小商人，怎么会有您一样精明能干的下属呢？至于红头罩，一个莽撞的年轻人，凭借着布兰诺家族的旗帜和略微先进的武器取得了短暂的胜利，不过在将来，我相信，他势必不会从您手中得到的任何好处的。而罗马人阁下只是一时糊涂，他很快就能意识到这点，转而和您一起对付不懂规则的红头罩的。我这个不懂军火的商人，就不对您和罗马人阁下的行为进行诠析了，我相信您的决定会是正确的。您亲爱的，奥斯瓦尔德·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

愚蠢的企鹅！黑面具在收到回信时这么想，他难道不知道红头罩收拾完他后会收拾罗马人和他吗？还是说他决定在自己极长的一串名字后再加上可笑的“布兰诺”，和红头罩握手言和吗？

实际上，在给红头罩的信中，企鹅人几乎也是这样写的：“尊敬的红头罩阁下，您以迅捷的速度收拢了大量的人手和地盘，实在是令我敬佩不已。得知您决定与罗马人阁下联手对付黑面具时，我惊叹于您的年轻有为与野心勃勃。我虽然身为一个依靠卖酒水来养家糊口的小人物、小商人，但也依旧不面对您产生极大的敬佩之情。更何况，您还身处闻名遐迩的布兰诺家族，更是有着无可预料的光明前途。不过，我想斗胆向您询问一些无关紧要、无伤大雅的小细节，比如说，布兰诺家族是否愿意与科波特家族进行小小的商务上的往来呢？最近我收到了一批不错的酒水。又及：我让送信人为您送去了几瓶这批货的部分上好酒水，当作我对您的小小敬意，恳请您替我向布兰诺家族问好。敬佩您的，奥斯瓦尔德·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

企鹅人托人送来的威士忌和朗姆酒杰森在晚间回到安全屋后，选了一瓶朗姆酒打开，从装有冰块的玻璃杯中啜饮冰凉甜润的酒□□体时，尤兰达再次打来了电话：“晚上好，亲爱的，最近在哥谭市玩得还开心吗？有没有人找你麻烦？”

“我以为你会想问我和罗马人的谈判准备得怎么样。”杰森咽下一口清甜的酒水。

“因为那件事比起你玩得开心来说并不算很重要的事情，亲爱的，”尤兰达又在用她带着意大利语的黏稠的腔调说话，每次她这样说话时，杰森总觉得有蜂蜜或者是融化的冰激凌和蜜糖从她唇间倾泻，“所以，你玩得怎么样？还开心吗？有没有人让你心烦意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