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深夜,按理来说正是玩乐的好时候,但眼看着周围逐渐放肆的男男女女,齐悦和路云起告辞后迫不及待地拉着秦桀走了。
她忽略了一件事儿,在旁人眼里,她和秦桀是兄妹,都是需要被捧着的贵客,大家并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侍者在前面带路,两人刚出望月楼,方才一片喧哗的天地乍然陷入寂静,但因为心里想着的人在身边,所以少了几分落寞,多了一些美好和期待。
齐悦从来不是个内敛的人,才安安静静走了几步路,她就忍不住了,对着旁边轻声道:“秦桀。”
“嗯?”秦桀正不自觉抬头看天上那轮满月,醉神庄确实是个好地方,就连月亮也格外的硕大,垂坠着逼在眼前,像暗夜中结出的果实。
齐悦转头不妨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修长的脖颈随着起伏的喉结消失在衣襟里,长睫像黑暗中振翅的蝶,煽动着扰乱她的心。
原来哥哥不止武力让她向往,如今就连他的人也充满了极致的诱惑。
她克制住自己的眼神,辩解道:“刚刚那些人可不是我安排的哈。”
“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齐悦狐疑道,随即想起席间发生的事儿,她忍不住打探:“哎,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儿?”秦桀终于舍得低头看她。
“你是不是喜欢胸大的女人啊?”
“......”从没有哪个女子在他面前说话这么露骨,秦桀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忍无可忍:“齐悦,你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你就说是不是啊,我看刚刚坐在你身边的美人一对波涛都要蹭到你手臂上了,你也不曾闪躲。”
要说齐悦本来对自己是很满意的,可是真要和那种浑身绵软,天赋异禀的女子相比,她是真的比不上。
秦桀要是喜欢那种,看她以后不把他身边的侍从全换成公的,胸肌都不许有,统统比大地平!
秦桀发现和齐悦的关系不管缓和与否,都各自有一番头疼的情况,方才在席间,左右为女,他能躲到那里去,想到此他没好气道:“手段如此低劣,你倒是玩得高兴。”
“我才不高兴呢,一帮没眼色的家伙!我可是叫兄长来谈正事儿的,谁曾想叫你深陷狼窝。秦桀你放心,以后我同你出席的地方,绝不叫旁的女子靠近你半步!”她为了自己的目的信誓旦旦,内心喜滋滋。
这话说的好像他一个男人会被怎么样似的,秦桀欲言又止,最终道:“不必,我还没金贵至此。”
眼看着齐悦兴致逐渐高昂,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道:“不是说松林别院离此不远?夜色已深,赶紧带路吧。”
今夜不是深聊的好时机,但双方已经有了进一步了解的意愿,所以等明日清净之时,她们会与路云起单独再聚。
松林别院离此处不远,罗刹殿各地据点的结界令牌也在那里,所以齐悦在席间邀请秦桀去她那里小住一晚的时候,秦桀想了想就同意了。
一夜好梦。
隔日晨曦初现,齐悦便乐呵呵地去了安排秦桀歇息的院子。
她是个对衣食住行要求极高的性子,自己各处的住宅向来要求舒适,美丽,仆从伺候得面面俱到。秦桀难得来她的地盘,齐悦当然打起了万分的精神。
她亲自安排了院子,侍者,以及今早的换洗衣衫。
刚刚踏进门,便听到一声冷冽的吩咐:“这个不用,撤下去。”
齐悦顺着声音看过去,随即眼中闪过惊叹。
她昨夜就知道自己选的这身穿在他身上定然光彩照人至极,但没想到会这么好看!
金色镶边云纹白色长袍,玄色皮革束腰,玛瑙青金石璎珞,丰神俊美的容貌压住了矜贵的服饰,秦桀似乎对自己这身招摇的打扮很是不满,面上的表情极为不耐,看向门口时带了十分的冷漠。
齐悦被这眼神定在了原地,她觉得自己看到了邪神下凡。
她当真是不知分寸,乍然被人闯入内室,秦桀有些不满,但人在屋檐下,所以往门口看了一眼后他并没有说什么,干脆自己一把扯下挂在胸前的挂坠,信手丢进了侍女端着的红木托盘里。
齐悦急急忙忙走过去,“别啊!哎呀,秦桀,你戴这个好看得很呢!”她特意搭配的。
秦桀不想跟她啰嗦,“不戴。”他着装向来只需大气得体,简单方便,又不是什么盛典,今日这般让他觉得自己像只花孔雀。
若不是还得穿衣服,秦桀只想把身上的锦袍都扒下来。
他们已经在往紫瞳兽停留的地方走,在松林别院的东南角。
齐悦跟上去跺脚恨道:“你这是在糟蹋你这样貌和身姿,懂不懂!”她今天穿得不止漂亮,而且和秦桀这身很搭,如今他摘了挂坠,也摘去了几分夺目的光彩。
秦桀停住脚步,想反驳她。
但看到齐悦的时候他突然哑了一下,因为这样的衣衫穿在她的身上实在很合适,她喜欢珠光宝气,但实际上,珍珠和宝石都只是她的点缀而已。
少尊主倒也不想睁眼说瞎话。
齐悦看见他打量的眼神后高兴地转了一圈,骄傲道:“怎么样,我这样穿是不是美极了!”
秦桀移开眼神:“这般还丑的话,那才是糟蹋了宝贝。”
齐悦撇嘴,真是个不会说话的,呵,不过总有一天,她要把他压在身下,叫他亲口说说她到底美不美。
想到这里,她重新勾起嘴角,铿锵有力道:“我看你就是不解风情,本来我想今日咱两一同出门,这般打扮的话旁人一看,谁都知道我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秦桀仿佛被天上落下的巨石砸进了地里,眼皮狠狠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