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有些想念上次和周临言一起去的酒楼。那口桂花酿,至今在她的记忆里飘香。
沈晴微凭着记忆找到了那家酒楼。
酒楼位置有些偏僻,但是里面的酒的确是上上品。
“酒香不怕巷子深”,按理说,这家酒楼的酒那么香醇,不该只有那么几个客人啊。
沈晴微走到门口,却被门口的护卫拦住。
这是什么道理?酒楼明明开张,却不让人进?
青天白日,将客人拒之门外,必有猫腻。
沈晴微不想引火烧身。
人如酒。
酒嘛,在哪喝不是喝?京中美酒佳肴多了去了,何必在一棵树吊死?
就在她转身离开时,掌柜的叫住了她。
沈晴微认出了,他是那天和周临言寒暄的人。
“姑娘,方才小店招待不周,多有得罪。姑娘是来喝酒的吗?快快请进,楼里新到了一批上好的桂花酿。”
上好的桂花酿……
沈晴微停住脚步,那就……尝尝?
至于危险,青天白日的,更何况,她有自保之力。
凑巧的是,酒楼里除了店家和几个店小二,没有其他人。
一个客人也没有。
客人少是正常,没有客人就是不对劲了。
沈晴微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楼的风吹草动。
几个小厮在空荡荡的一楼一言不发地擦桌子。地板干透了,被擦得锃亮,说明没什么人经过。
一切好像都很正常。
忽然,小厮端着菜走向二楼——说明二楼有人。
与此同时,二楼传来一阵琴音,回荡在偌大的酒楼里,增添了几分诡异之气。
有一种白日闹鬼的恐怖感。
每个人都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一句话也不说,头也不抬。
就好像被操控的提线木偶一样。
沈晴微仔细盯着地面,忽然发现在转角处有几个不大明显的脚印。
留下一点点带血的尘土,隐匿在木板中,无言地揭露出什么秘密。
“姑娘,随便坐。”掌柜的终于想起还有一个人在了——方才,他去了后厨,不知是做什么。
回来时身上多了一种气味。
沈晴微总觉得,这气味不对劲,就像是……催眠的熏香。
沈晴微屏住呼吸。
直觉告诉她,此地不宜久留:“掌柜的,来两坛桂花酿,我直接带走。”
沈晴微将银子放在桌上,最终决定离开这个气氛古怪的鬼地方。
“姑娘,在这里喝吧。此处清静,不会有人打搅的。”掌柜的笑嘻嘻的。
沈晴微却觉着,这笑怪渗人的。沈晴微的余光看到他手背的刀疤和他掌心的茧子。
“不必了。”沈晴微垂眸,不容质疑地眨了眨眼,眼中似有刀锋。
掌柜的也没再勉强,神色似乎有些不自在,不过透露的不安转瞬即逝。
沈晴微拿了酒就走了。
出来的时候,刺眼的阳光照在身上,才让她多了一丝真真切切之感。
此时,酒楼二楼的雅间。
周临言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壑清——这酒楼明面上的掌柜的。
周临言抿了一口桂花酿,不怒自威:“壑清,我说过,我不喜欢手底下的人自作主张。”
“主上,那个女人上个月想要杀你!属下只是想为主上排忧解难。”
“铿——”
酒盏几乎是被砸到了桌上。
“排忧解难?是为我排忧解难还是逞一时意气?她原来是霄定阁阁主的左膀右臂,就凭你几个,你们真的以为能对付得了她?”
周临言揉揉眉心,不愿意再多说。
“她已经离开霄定阁。上次的事,也是个意外。日后不许伤她。”
“下去领罚吧,长个教训。”
交代完这一切,周临言缓缓吐出一口气,看着一桌子的菜陷入了沉思。
那一刻,他想,要是沈晴微在就好了。
和她一起小酌,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也不知,今日之事会不会引起她的怀疑。
她真要怀疑,没准第一个怀疑到他头上来。
壑清走之前,周临言鬼使神差之下吩咐一句:“对了,酒楼里最好的桂花酿都先留着,她哪一日来,要把最为香醇的那一批上等品给她。”
他记得,她是懂酒的。
以后,他还有机会能与她对饮,把酒言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