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卫珑音拼凑出的一点点过往。
还有,当年夏侯觞被梅询所救之后又遭遇了什么,她几乎想象不出来,但以梅询对他的恶毒咒骂,想也不可能善待他。
卫珑音默然半晌,又问:“为什么不离开?”
以夏侯觞的本事,只要他想逃离,就不可能在误会受冤的情况下被打得一身伤。
“若是逃了,岂不是坐实我的罪名?”夏侯觞低垂的长睫掩盖住眸底别样的微光,“总要等小姐醒来还我一个公道。”
还好,她选择站在他身前。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维护,虽然,她看起来比他更弱小。
四下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夏侯觞竟然想要一个公道,指望她这样的弱女子给他一个公道,卫珑音着实觉得不可思议。
在她过去的认知中,夏侯觞所谓的公道都是由他制定,从未奢望过想要旁人给予。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替霍家拉拢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夏侯觞并非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他骨子里还保留着一丝美好和善。
她改变了上一世的因,没有害他变成独眼瞎,那么这一世终将接出跟上辈子不一样的果实。
卫珑音对未来充满了从未有过的信心和希望,她清透有力的眸光落在他身上,一字一顿道:“我信!侯公子,我会信你!”
只愿,这份交出去的信任不被辜负。
夏侯觞愣住,随即扯了一下薄唇:“小姐就这么相信我?那晚,我可是真的碰了小姐?”
口吻相当恶劣。
卫珑音听得就来气:“你究竟有没有碰我,难道我自己不清楚?水里的时候,我呼吸困难……但情有可原。”
水里是她主动为之,真要计较起来,也算不得夏侯觞趁人之危。
只是,她身体的异样……
宣王企图水下相救毁她名节,自是不必多此一举安排人给她下药。
凝思之间,她将心中最大的疑惑问了出来:“为何我会像是中了药物一般?”
夏侯觞深深地看了卫珑音一眼,过了半晌,方才低声道:“小姐可知世上有一种名为望春的春毒?”
自是知晓。
她摇头:“不知。”
“望春,通俗来讲,就是催情用的春药。但,它比一般春药更为霸道厉害,一旦中此毒,将无药可解。每月望日发作,只能通过男女……”夏侯觞顿了一下,晦涩的眸光暗沉无比,“男女交/合,方可暂缓痛苦。”
望春最阴毒之处在于,只要第一次同女子成事,日后便只能同那位女子,其他女子不可,唯死尔。
这是他最大的致命弱点。
梅询见他脱离掌控,就对他下了毕生研制出的望春,妄图通过女人控制他。只要第一次控制不住同女子发生了关系,不想死的话,就只能终生受那名女子、受淫/欲所挟制。
关于这最重要的一点,夏侯觞没有说。
卫珑音作惊讶状:“那你……”
夏侯觞淡声道:“不愿受此毒所控,那便熬过去。”
每月一次,何其容易?
卫珑音后知后觉想起了什么,手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你的意思是,我当时……”
夏侯觞没有隐瞒,点头道:“没错,小姐喝了我的血。”
她沾了他望春发作之时的毒血,她的身子弱,体内本就有他的血,自是经受不住就发作了。
没想到夏侯觞的血竟如此之毒,早知道就不咬他了。
她只是沾了他一点血,就有如此可怕的威力。
卫珑音想到望春每月都要发作一次,顿时吓得小脸都白了,哆嗦着唇道:“以后,我会不会……每月发作一回?”
“不会。”夏侯觞说,“小姐跟我不一样。”
卫珑音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道:“还好。”
难怪上辈子的夏侯觞说,不解也没关系,有她在。感情是将她当做饮鸩止渴的解药了?
可是,肌肤相亲时,她恨得也咬过他,沾过他的血,当时怎么就没发觉异常呢。是了,夏侯觞惯爱让她喝助兴的酒,也爱在房间里点依兰香,就算身子有异样,也被她当做□□物给忽略了。
只是,让她想不通的是,为何非得是她,而不能是其他女人?
诚然,夏侯觞对她有报复的成分,可也犯不着只对她。
反正又不能彻底解毒,其他花容月貌没有伤害过他的女人,难道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