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姿势,太过惹人遐思。
卫珑音偏头避开他的视线,不自觉抿了抿唇:“那个……舅母久找不到我,该担心了。”
好戏已经结束,她该走了。
夏侯觞带她躲在隔壁禅室,就是为了看这出精彩绝伦的大戏。戏确实精彩,让她足够惊震。
夏侯觞惬意地看着她,冷不丁道:“夏侯莲可不是什么无辜女子。”
卫珑音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我知道。”
良妃带人出现在禅院,来捉奸时,她以为他随便找了个无辜女子扔给宣王。宣王本就好色,此事对他的损害不会很大,真正被毁掉的只会是那名无辜女子。
为此,她指责他,不能接受他的做法,不该拿女子作伐。
他没有辩驳。
直到传出同宣王混在一起的女子是莲华公主时,她心里的震诧远远盖过了对他的不满。
虽然,惊世骇俗,但宣王和莲华公主皆是没有道德底线的恶人,宣王更是害过霍家满门的人,以恶制恶,她竟奇迹般地又接受了。
对付恶人,自然要用比他们更恶的法子。
她发现,自己的道德标准在向夏侯觞靠拢。
室内寂静无声,檀香袅袅。
卫珑音羽睫轻颤,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略微有些发白。
终归是被他的手段吓住了吗?夏侯觞想。
他低垂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投到她身上,她是不是觉得他更可怕了?她是温养的花朵,哪里经历过人性至暗,他蒙上了她的眼睛,但却又未完全避着她做这件事,他甚至恶劣地让她将这场回馈的好戏欣赏完。
可他原本就是这样的恶人,哪怕这段时间有意在她和霍家人面前伪装得像君子一些,但也仅仅有点像,他又不是真正的君子。
她在雪地遇见他时,不是已经感触颇深了吗?
尝过她的甜,她的美好,他可不想被时时端着的‘君子’所困。
难得这样好的时机,正好将计就计,既能对付宣王,又能让她见识他真实的一面。他今日的所作所为算不上纯粹的恶行,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是手段过于凌厉了些。
不知为何,他内心隐隐有一种感觉,她似乎早就窥破他的本性。
若窥破而不揭露,也是有所图吗?
好像,猎物不仅是猎物。
夏侯觞神色莫名难辨,忽然问道:“小姐,我是不是太坏了?”
“什、什么?”卫珑音长睫一颤。
夏侯觞看着她,重复道:“小姐可是觉得我太坏了?”
在她心中,夏侯觞是恶魔,是天生的坏种,是惨无人道的暴君。可这一世的夏侯觞,却并非无可救药,他待人冷漠,却没有像前世那般漠视人命。
他们一样,却又不一样。
这才是她敢赌的原因,赌一条殊途同归的道路。
卫珑音抿了抿唇,抬眸定定地看向夏侯觞,轻声道:“我并非善恶不分不识好歹之人,我只知道,你又一次救了我。”
这一次,她是真的感激他,单纯的感激。
如果没有他,她会遭遇什么,又会给霍家带来怎样的危机,她心知肚明。
真到了叫天天不应地不灵的地步,她誓死也要保住清白。
夏侯觞仿佛从她眼中看出了玉石俱焚的决绝,那一刻竟后悔没有杀了宣王。他五指蓦地攥紧,眸底腾起一股汹涌的杀意:“他该死!”
卫珑音怔了怔,羽翼般的睫毛动了动:“我也希望宣王死,身居高位,德不配位,既不修己身,又不谋其政。这样的人活着于国无利,于百姓无福,本就是祸害。”
当查出前世陷害霍家的人是宣王时,她就恨不得宣王死。
她被困在夏侯觞身边三年,那时的宣王早就死了,难怪什么都查不出。
夏侯觞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忽的倾身凑近,附耳低道:“我可以让小姐如愿,但小姐要许我一点儿……”
灼热的呼吸萦绕,卫珑音脊背一僵:“什么?”
嫩白如玉的手指下意识抵在男人胸膛,试图阻止他的靠近。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喑哑无比:“一点儿好处。”
话音将将落下,她的下巴就被夏侯觞长指挑起,微凉的吻顺势落下,他只是蜻蜓点水一般,轻触上那抹少女娇唇便离开了。
卫珑音惊得瞪圆了眼睛。
她知道他是何意?
他在用行动告诉她,那夜窗边所言,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是真的。
但,他不是无条件的。
“嗯?强逼兄嫂?”夏侯觞黑羽鸦般的诡谲长睫遮掩住了眸底暗藏的阴翳,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危险,“小姐莫不是真将自己当成宣王那个畜生的嫂子了?”
这厮是秋后算账,还是秋后吃醋?
卫珑音:“……权宜之语罢了,我只是企图用身份震退他,好像没什么用。”
夏侯觞薄唇微翘,勾勒成一抹艳丽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