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时闲来无事,脑子里又想着早上给她缝针的那个人,本来想去学校转转的,但看了一眼窗外艳阳高照,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想着她回来一个多月了,竟真的连一滴雨都不曾下过,眼看着都快进入九月了,这气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降下来。
中午她简单吃了点,昨晚也没休息,她这会儿确实困了,定了五点的闹铃,拉上窗帘,回卧室补觉。
洛九天九点多回的医院,带着何向晨,没人找他俩谈话,直接回科室上班。
倒是中午那会儿洛九天约温尘心一起吃饭,正中他意,也省的温尘心再去打听。
“听说许医生的伤口你缝的?”
“嗯,她回去了?”
“嗯,她没事吧?”
“缝了几针,伤口不浅。”
“说起来都丢人,把一姑娘推出去挡刀。”
“那会儿不是说你们科室都在手术上吗?她也没计较这些。”
洛九天听他语气,倒是有那么一两分熟敛的样子。
“你们认识啊?”
“认识。”
“她跟许砚之,什么关系?”
温尘心抬头看了他一眼,可算是反应过来了。
“叔侄。”
“老院长的侄孙女儿?”
“是。”
“难怪你认识了。这姑娘,够低调的,来了这么些日子,还真是一点儿没透露。”
“她来医院多久了?”
“差不多要一个月了吧。”
温尘心神情敛了敛。
“许砚之怎么说?”
“家属放了,那几个医闹拘了,听他的意思,告到底吧,还把人前科都得一起翻出来,一起算,够狠的。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打的电话。”
“你?因为伤的是他侄女儿?”
“嗯。”
“这姑娘在他那儿有点儿分量啊。”
温尘心没接话,倒是想起来师母葬礼上,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
算算,那年……她应该是刚刚大一吧?
洛九天到底不是喻川,很多话,他都是收着说的。
饭桌上他就敛了向洛九天打听的心思,看样子,那姑娘的事儿,心外的人还没有他熟。
许清时的闹铃响的时候,她似乎还没有睡够,想着许砚之要接她回去住几天,还是起来了。
拉开窗帘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外面太阳还是炽烈,她盯着远处看了许久,直到被晃得眼晕,她才收敛。
转身去收拾了些日常必备的东西,估摸着也住不了多久,衣服也没带几身,半个钟头都没有,她便收拾好了需要的东西。
许砚之接她回去,正好吃饭。
“你哥给你打过电话没有?”
许清时愣了一下,然后答到:“没啊,怎么了?”
“他知道你回来了,今天去检察院交材料,遇见他了,跟他说了你的事。”
“哦。”
“既然清州知道了,清时啊,过两天让你小叔和你哥跟你一起,去你外公那儿看看,回来了,总该去看看老人的。”许敬仁对慕家,一向是礼遇有加的。
“嗯,知道了。”
许清时对外公家,印象很浅。从小到大,她只记得,跟慕家,小叔和她,都是不亲近的。
她也没有问过缘由,小时候不懂,长大了多多少少也能懂一些。
虽然慕家未曾尽过娘家之责,但单凭许砚之唤她外公一声舅舅,这中间原委,就算不问,她也该猜到几分了。
只是许敬仁因着慕岑的原因,还是对慕家留了几分尊敬,她便顺从长辈尊敬便是。
说起来,整个许慕两家,竟是她和许砚之的性子最像。
同样的清冷自持,只不过许砚之比她,还多了一份桀骜。
有的人不经念,当晚她就接到了许清州的电话。
“听小叔说,回来有段时间了?”
“嗯,一个月了。”
“见过爸了吗?”
“还没。”
“嗯,不急,反正他也忙。今天的事,我听小叔说了,你的伤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
“嗯,你工作忙,也要注意身体。”
“好。”
“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我知道了。”
沉默了有几秒,电话里也似乎静得能听见电流声。
“行了,过几天你有空了,我陪你去外公那边。早点休息吧,我挂了。”
许清时挂断,手机捏在掌心好久都没有放下。
她不愿去想这些琐事,可偏偏这些事都避不了。
隔天温尘心在食堂遇见她时,她便是一副落寞神色。
温尘心也觉得奇怪,每每在食堂遇见他们科室的医生一起来吃饭,偏偏没有她。
他想,这姑娘莫非是喝露水的?难怪那么瘦。
今天还是因为温尘心带学生观摩手术,来得晚了些,才在食堂碰见她。
他是在打好饭过来找位置的时候看到她的,招呼那几个实习生自己去坐,自己则径自走到她那桌。
她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被吓了一跳,掩饰不住的惊讶。
温尘心站定,“不介意我坐这儿吧?”
许清时刚刚送了一筷子菜进嘴里,只能包着嘴里的菜摇摇头。
温尘心觉得她的样子有些好笑,微微弯了弯唇角,坐下等她吞下嘴里的东西才开口:“你怕我?”
清时仿佛被发现什么秘密一般,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又想了想他应该不知道什么才对,摇了摇头:“没有啊,怎么会。”
温尘心没有戳穿她,故作一副了然的表情,以示接受。
盯着她的手肘,轻扬下巴:“伤口怎么样,还痛不痛?”
“还好,没什么大碍。”
“夏天天气热,伤口容易发炎,药换得勤一些好,拆线之前每天换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