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心外查房的时候,喻川依然没见许清时的人影,觉得奇怪顺口问了一句,清时这姑娘怎么两天没见人影了?
结果被告知她生病换班了。
她连续请假,喻川实在觉得不对劲,也没细想就把这个消息传达给了温尘心。
许清时是夜里开始发烧的,心里有事再加上那天穿的单薄,吹了凉风又淋了雨,这场感冒来势汹汹。
她半夜起来吃了药,本来以为早上能好点儿,没想到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脚步也有一些虚浮。
量了一下,烧也只退了一点点,清时只好打电话请了假。
温尘心今天出门诊,忙了一上午根本没抽出时间看喻川的微信,等他看到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
从门诊大楼回办公室的路上掏出手机打她的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
温尘心思量了片刻,去主任办公室请了假回了鹭岛。
许清时的手机忘了是什么时候调成了静音,忘了调回来,她是被门铃吵醒的。
门铃响的时候她躺在沙发上,本来是在等水开,喝一杯水再进去,却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过睡得很浅,门铃一响她就醒了,她懒懒的起身,裹着刚刚搭在身上的薄绒毯,晕乎乎地去开门。
两个人都有一丝恍惚,似曾相似的画面。
当年她也是这样披散着头发,裹着披肩来给他开门。
温尘心拧眉:“感冒了?”
许清时晕乎乎地点头。
温尘心顺势上前,一边伸手探她的额头,一边不动声色逼她后退,自己顺手关上了门。
“有点发烧,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晚上,今天早上起来已经退了一点了。”
“吃过药了吗?”
许清时点头,嘴上反应却慢了半拍。
“吃过了。”
“午饭吃了吗?”
她仿佛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烧着水,却忘了自己烧水到底是要干什么。
“还没。”
温尘心蹙眉,“你先去卧室再休息一会儿,等一下做好了午饭叫你。”
许清时虽然脑袋不太清醒,但依然想着应该拒绝,也确实拒绝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温尘心难得强势:“你已经过得不知道时间了,还怎么自己来?”
许清时不说话。
“医药箱呢?”
许清时指了指餐桌后的置物柜。
温尘心走过去拿出医药箱,又折回她面前,“卧室在哪儿?”
许清时跟不上他的节奏,反应有些慢地转身指了指身后的房间门。
温尘心一手拎着医药箱,一手拉起她的手腕,把她往卧室带。
许清时本来就很懵的脑袋,现在更懵了,连一心想着的拒绝都忘得一干二净。
温尘心帮她测了体温,又问了她还有什么不舒服的症状,然后给她贴了退烧贴,掖好被角,才站起身来。
“你先休息一会儿,做好午饭再叫你,给你煮面好吗?你感冒了吃面条好消化。”
许清时本来就眼皮沉,脑袋不清醒,一躺下就觉得不想睁开眼了,这会儿温尘心说什么她都只是乖乖点头了。
温尘心用西红柿和蔬菜煮了两碗汤面,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已经睡着了。他去叫她的时候,看她睡得并不安稳,凑近想要去叫她,却听见了她的喃喃,眉头拧着,好像是在叫妈妈。
温尘心轻轻拍她,叫了两声,她不见反应,他便作罢,转身出去打了个电话。
温尘心这个时间打电话,许砚之觉得纳闷,没多想就接起来了。
“师兄,清时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了?”
“她发烧了,今天没去上班。”
“可能是因为昨天淋了雨,我马上过去。”
“不用了,我现在在呢,放心,我会照顾她。给你打电话,是有别的事。”
“你说。”
“她这两天今天不高兴,恐怕也不只是因为病人的事吧?她心里是装了别的事的吧?”
“是,我那天跟你说过的,跟她母亲有关。”
“她刚刚睡着了一直在叫妈妈。”
许砚之在这边沉吟片刻,终究是叹了一口气。
“清时的母亲其实我母亲的亲侄女儿,我姐姐是生她的时候去世的,心脏的问题,这也是她学医和选心外科的原因。”
难怪上次她说许敬仁只是影响她学医的一部分。
“她出生的时候他父亲在国外公干,没有陪在她母亲身边,对了,她父亲你应该也知道,许羡之。”
温尘心有些惊讶,他不知道她竟是这样的家世。
他没接话,那边许砚之继续。
“他听到消息立刻赶了回来,可是我姐姐已经走了,他回来的时候只剩下还在保温箱里的清时和只有6岁的清州,我姐姐心脏的问题产检的时候已经查出来了,可她还是瞒着所有人把清时生了下来,我堂哥自知失职,无法面对我姐姐,也无法面对清时,从小到大,他甚至从没有抱过清时一次。清时的哥哥那个时候也小,经常问他奶奶为什么家里多了一个妹妹妈妈却不见了,所以他那会儿也觉得都是因为妹妹妈妈才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