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过不给原配面子了吧,”胡乾感叹说道,“莫非皇后她真这般宽宏大度,能够容忍自己的丈夫如斯明目张胆折辱自己而又什么都不做吗?”
“这个,”李絮犹豫说道,“自然是哭闹过的,不过皇后毕竟乃是母仪天下主持中馈的皇后,所以即便心中千种委屈万般苦涩,也没在陛下或者外人面前透露半分,然而她也十分聪明,懂得以退为进,自己穿上素服跪在官员议事大殿之上脱簪待罪,陈述自己作为皇后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实在罄竹难书,上不能够辅佐君王共同守护千秋大业,下不能够体恤百姓令其怡然自得,并且因为自己的懦弱无能没法抓紧丈夫的心,导致一介舞姬趁虚而入巧言令色狐媚猿攀,更加使得前朝后宫不得安宁,但是陛下的意愿不可违逆,今次她就为他的顺心如意自愿退出皇后的身份和位置,另外在民间代替陛下重新选取新的娇妻美妾,保证不论样貌还是身材,或者才华以及品德,都比那个姓赵的舞姬好上千倍万倍。”
“厉害,”小乙说道,“这样一来那个姓赵的舞姬更没机会和理由占据中宫之位,就算原配惨遭废弃,皇后的身份也只会是其他权贵显要的妃嫔的囊中之物。”
“可惜这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李絮缓慢说道,“虽然皇后说了愿意交出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当时那么多的忠臣良将在场,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原配深明大义,高尚的品德也是可歌可泣,自然更能匹配得上管辖后宫,不论事后陛下会否同意她说的选秀,反正那个姓赵的舞姬暂时都不能够成为皇后。”
“那么后来陛下同意选秀了吗?”胡乾好奇问道,李絮回答:“也许因为皇后的这一举动和言语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众多忠臣良将的面前苦苦相逼,有损他的君王威严,所以当时的他怒不可遏,为了报复皇后,立即下令要从民间选秀充盈后宫。”
“啊,”小乙略微有点惊讶说道,“这样看来皇后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并不可取,纵然一时阻止住了那个姓赵的舞姬谋权篡位,可是同时又给自己找了不胜枚举的诸多情敌,要是再来一个比之那个舞姬更加厉害的女子,应该如何是好?”
“这个自然不会,”李絮挑眉笑着说道,“因为历来选秀乃是后宫最为重要的事情,一般那些女子首要的屏障就是太后和皇后两位,若是其中存在不太安分的人物,早在面试的时候就被率先过滤掉了。”
“哦,”胡乾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原来这样,那么皇后岂非可以借着选秀培植自己的党羽和势力,实在两全其美。”
“非也,”不料李絮否认,“虽然的确可以利用职责的便利这样去做,可是我们这位皇后与众不同的就是,她是真的贤良淑德一应俱全,并不是她不懂阴谋诡计和人情世故,而是对方自幼接受的教育就是如何做好一个传统的好的妻子和母亲,加上在那个姓赵的舞姬没有入宫之前,她的人生一帆风顺,在家乃是备受宠爱的金枝玉叶,长大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还是王爷的陛下,两人婚后也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从未有过急赤白脸的争吵和间隙,生下的孩子也是刚一落地就被封为太子,享有未来储君独一无二的尊荣。这些导致她的性格温柔似水体贴入微,从来不知人间疾苦是为何物,也就不懂争抢和耍诈,遑论留个心眼朋比为奸拉帮结伙,只是遵从陛下的意愿为其抉择新的优秀的妃嫔。”
小乙和胡乾闻言更加困惑,然后质疑说道:“那么那个姓赵的舞姬又是怎么死了的呢,还被追封成了皇后,原配的结局又是什么样子,怎会导致永安太子自焚?”
李絮回答:“说来那个姓赵的舞姬也的确是厉害,饶是到了最后任由皇后出面选了数十年轻漂亮才华横溢的秀女入宫,依然无法撼动她在陛下心里的位置,给她的关怀不减反增,可谓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怎么说呢?”
胡乾问道,李絮回答:“那个姓赵的舞姬诞下的孩子,还没满月就被封为亲王,不止有了专属的封号,甚至还有接连三座城池那么大的封地,以及每月还能领取朝廷的俸禄,可以说是盛情难却贵不可言。”
“这太过分了吧,”小乙打抱不平说道,“就连出生时候天降祥瑞的永安太子都没这种待遇,却让一个舞姬的儿子享受这等尊荣。”
“说的就是,”李絮说道,“不止这样,因为当初皇后说了愿意让出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同时惹恼陛下,于是她也就被幽禁在了后宫当中,永安太子自请前去陪伴自己的母亲,两人孤苦伶仃相依为命,都在抄经祈求自己的丈夫和父亲能够回心转意,然而无济于事,最后等来的却是后宫的奴婢大肆搜查住处和所在,不料翻出一个写了生辰八字的布偶,然后两人就被判处谋反和害死皇嗣的罪名,皇后无可奈何之下被逼上吊自尽,永安太子亲眼目睹母亲的离世也是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于是纵火把自己和皇后的遗骸烧了一个干净。”
“写了生辰八字的布偶,”胡乾问道,“那是什么东西,不会和我预想当中的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