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日子晴好的孜孜不倦和寻根问底以及勤奋好学,加上胡乾的循循善诱和传道受业以及苦口婆心,约莫只是半个多月的时间,前者就在后者的潜移默化和春风化雨之下凭借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脱胎换骨与众不同起来。
“我好看吗?”
偌大的教坊前厅之中,女扮男装的晴好穿着一袭锦衣华服,原地转了一个圆圈的同时手拿一柄折扇“啪嗒”一声摊开,方领袍子的下摆随之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又再翩然落下,别说旁边围着的争前恐后感到赏心悦目的优伶,就是见过京都城内其他王孙贵胄家里丰神俊朗的公子哥们的柴珊和李絮,也不由得对于眼前这个焕然一新的惨绿少年刮目相看。
只是过了一会,李絮环抱双臂仔细端详晴好片刻,斟酌说道:“唔,虽然和我预想的效果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但是感觉五官还是差了一点意思。”
“怎么说呢?”
晴好讶然问道,就听李絮把她和胡乾互相比较一番然后给出结论,“我让你学小道的举手投足,原本就是为了让你了解李曦过去的经历和背景继而做到惟妙惟肖,可是由于你们当中隔着他这一个男子,纵使你已摸清他们这种修士的生活习惯,在妆容上面却不一定需要完全仿照对方,否则你所扮演的就真是个略微有点姿色的须眉了的说。”
“唔,”晴好闻言急忙从旁边的一个优伶手里夺过一面镂花的鎏金镜子,仔细看了一会自己的五官,然后犯难说道,“东家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只是我等凡夫俗子不曾见过大长公主的花容月貌,何况她与话本当中的另外一个角色永安太子乃是真正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除了后者本人,哪怕他能起死回生,可是谁也没有把握能够窥牖见天完全演绎出来李曦的倾国倾城和风华绝代。”
“的确这样。”胡乾附和说道,这时群众的目光一齐聚到话本的作者李絮身上,就见他从广阔的衣袂当中掏出一叠宣纸,然后郑重其事交给对面的晴好,认真说道:“实不相瞒,之前我说话本需要边改边写,如今我已创作出了初稿,也是本次演出的开场和初步阶段,如果你们看了没有异议的话,就能收拾一下准备背诵台词并且学习舞蹈动作进行排练了。”
“好的!”
晴好满怀希冀喜笑颜开说道,一把取走李絮手中的宣纸,开始逐字逐句认真负责推敲琢磨。
半晌,她看完了以后惊叹不已说道:“我只以为凭借东家在京都城内的高官显爵家里的王孙贵胄之间摸爬滚打多年阅人无数的经验,写出来的故事必定是和那些以风花雪月男欢女爱为主的缠绵悱恻令人心驰神往的言情话本,本来还在纳闷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和心理放着时下最为流行和吸引大家闺秀的类似《西厢》这样九转回肠的情节不写,偏爱冒着身败名裂株连九族的危险去碰皇室密辛,可是看了阁下的遣词造句,字里行间全都透着情真意切和感人肺腑。”
“过奖,我也不过根据发生过了的事情生搬硬套的同时有感而发而已。”
面对晴好不遗余力的夸赞,李絮仿佛意料之中的样子说道,同时嘱咐前者记得要把刻意画好的剑眉擦掉,换成更显温婉可人的月牙的形状。
胡乾这时问道:“虽然你的话本当中的女性角色已经找到并且教导好了,可是谁来扮演那个英年早逝的永安太子呢?”
李絮闻言望着他的眼睛,意味深长凝视片刻,然后故意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俯首轻声细语回答:“自然是我。”
“你?”
胡乾有些讶然,似是意想不到,然后又再心领神会呢喃说道:“永安太子虽然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失势葬身火海,就连他的父皇穷武陛下生前也对他的死亡扼腕叹息连续罢朝三日表示哀悼,若是他没有那个心术不正妄图依靠诅咒争权夺利的母后的话,不知在后者夫妻二人还很和睦的情况之下,自幼对其予以厚望的娇宠溺爱和悉心栽培当中,前者该是何等金尊玉贵意气风发。”
“哦?”李絮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光亮,然后低声询问,“你是怎么知道永安太子曾经万念俱灰自焚的呢?而且感觉你的语气当中透着惋惜,你很喜欢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