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慕轻笑了一声,微摇头,手撑着自己缓缓站了起来,身体的低血糖使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但那双黑眸始终盯着那九尾狐的银眼。
只要九尾狐一有动作他就能迅速做出反应。
但直到夜慕站起身来,挺直了脊梁,身体前倾,做出随时准备反击的动作,九尾狐仍没有任何动作。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似乎不管夜慕有何动作他都无动于衷。
也许九尾狐不吃人?夜慕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种可能。
夜慕在心里默默地思考着现在他的处境,并计算他逃跑成功的几率。
一人一狐无声地对峙着,一阵微风吹过,吹动夜慕虚虚挂在脖子上的领带,他们之间的草地翻起绿浪,泛着翠绿的色泽。
长久的沉默后,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划破了寂静。
该死!
夜慕咬着牙,左手抚上肚子上胃所在的位置。
原本打算去公司吃早饭的夜慕到现在还没有进食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几天,胃终于开始造反了。
这是夜慕从小落下的病根,他有着严重的胃病,只要饿着了,胃就会翻上一阵阵胃酸,痛如刀绞。
左手悄悄地用力按着胃试图缓解疼痛,但夜慕还是痛得额头鼻尖布满了冷汗。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试图反抗的力气。
即使如此,夜慕还是站直着身体,不卑不亢地迎上九尾狐的视线,桃花眼尾仍上挑着,深邃的黑眸深处弥漫着不易察觉的痛苦。
多年忍辱负重的生活让他学会了如何完美地隐藏情绪。
就在夜慕倔强地挺直脊梁不愿倒下的时候,九尾狐一言不发地转身,穿过茂密的枝叶,在沙沙的声音中消失在密林里。
夜慕已没有力气去深想九尾狐离开的原因,胃里不停地传来一阵阵疼痛,他情不自禁地蹲下了身,紧咬下唇,口腔里开始浸入了铁锈味。
由于久久未进食的无力以及难忍的疼痛,刚才紧绷的神经在九尾狐走后骤然放松,终于,夜慕晕了过去。
当九尾狐口里叼着猎物再次回到刚才见到雌性的地方时,见到的就是脱力倒在草地上的雌性。
他松开口,放下猎物,走进雌性的身边,静静地看着睡着的夜慕。
整张脸是由于胃疼过分的苍白,眉头微蹙,皮肤白皙,带着一丝血腥的朱唇更显艳丽。右耳垂上小巧的黑色耳钉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芒,熠熠生辉,吸引了白狐的眼。
和刚才一身刺随时都可能点燃的炸药桶不同,现在毫无防备的夜慕竟是出乎意料的顺眼。
宸惜上前拱了拱夜慕的头,他的脑袋偏向一边,夜慕仍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沉默了一会儿,宸惜退后几步,一道白光闪过,那处的九尾狐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白裳不染纤尘的绝美男子。
宸惜略蹙眉,试探地伸出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有些嫌弃地弯腰,轻轻松松抱起夜慕,向自己的洞穴走去。
罢了,好不容易让自己提起一点兴致的雌性,不能让他就这么死在自己的领地上。宸惜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