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云丽:【怎么联系上的??】
李抒音:【不算】
李抒音:【席琳学姐那个项目,发起人就是他】
彭茵:【啊啊啊啊磕到了/流泪】
葛云丽:【会折纸蜻蜓的艺术家帅哥/合掌】
李抒音:【上课了】
李抒音放下手机,翻开课本,往两人中间推了推。
两人就靠在椅子上,认真地听着课。
等到大课结束,葛云丽和邱芳菲才过来,葛云丽憋着笑:“李抒音,你不介绍介绍啊?”
李抒音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轻笑道:“这是我男朋友,杨沥深。”她又看向旁边的杨沥深,声音轻了些,“我室友,葛云丽、邱芳菲,还有一个到经管了,叫彭茵。”
杨沥深点点头,笑着伸手:“多谢你们平时的照顾。”
葛云丽随意地握了握手,目光全落在两人脸上,她眼神滴溜溜地转:“哎呦,原谅我语文不好,此时只能想出一个词:天造地设。”
李抒音和杨沥深都低头笑而不语。
邱芳菲看着,说:“那我们先走了。”她拍了拍李抒音,眼里有肯定,拉着葛云丽走了。
出了教室,葛云丽看着邱芳菲:“你着急拉我出来干嘛啊?”
邱芳菲揽着她的肩,好笑:“你傻啦?你没看出抒音两人都不好意思了嘛?”
葛云丽想了想:“好,是我脑子锈了,人破镜重圆怎么也得有个适应期,我懂。”
看着葛云丽两人走了,李抒音才拉上书包,“走吧,你有安排吗?”
杨沥深:“下午有课。”
两人背起书包,步履从容地走出教室。
李抒音说:“现在图书馆也没位置了,你看你要哪里去?”
杨沥深拉住她,下楼梯:“随便走走吧。”
天气转凉,但快十点钟的太阳还算和煦,李抒音喜欢这样的太阳,暖洋洋的,却并不让人感到燥热。
杨沥深就这样牵着她,走在校园里,仿佛之前在洪泽中学的那个夏天。
李抒音问他:“你到南京后,转理科了。”
片刻后,杨沥深才说:“对。”
李抒音停下来,抬眼看着杨沥深,他的眼睛幽亮,像是一潭湖水,很容易让人静下心来。
李抒音似有感叹:“钟华阳走领军计划到了机械工程,我前段时间得知,他转了哲学。”
杨沥深拍了拍李抒音的脑袋,表示知道了。
李抒音突然深呼一口气,说:“我也转了理科,而且我是洪中理科的第一名。”
李抒音的话语中并没有任何炫耀的意思,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杨沥深知道,她转理科的背后,一定有自己的大半因素。
杨沥深幽黑深长的眼睛看了她一眼,不由皱了眉,说道:“你这样太辛苦了。”
李抒音却丝毫不觉得:“反正我都是要来新传,选文选理都是一样的。”
那天以后,杨沥深每天早晨都按时来楼底接李抒音吃早餐,虽然李抒音只会喝一杯豆浆,周末时也跟着李抒音坐地铁到公主坟去,李抒音到学生家里上课,他就带着电脑,等在路边的咖啡馆里,处理课程作业,其他间隙,就窝在地下室里接着码代码。
谢旻和孟翀见了,都直呼杨沥深是“重色轻友”、“只对异性有人性”,彭茵每天早晨见着,也喊着杨沥深是“新时代男神”,满眼冒泡泡。
李抒音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好,整个人像是镀了层光一样。
有天早晨,李抒音看着在楼底的杨沥深,笑着说:“你现在是彻底俘获彭茵她们了。”
那时杨沥深正将买来的新手套给她套上,闻言低头笑着,露出轩傲的眉眼:“我俘获她们干什么。”
他说完话锋一转,抬起眼看她,眼里有促狭:“那我俘获李抒音了吗?”
李抒音点了下他的左胸口,说:“当然,我是杨沥深的手下败将。”
等到22号那一天,李抒音有晚课,课后葛云丽说要一起宵夜,李抒音只能抱歉说有事。
葛云丽一副了然的样子:“好了,知道你现在和男朋友如胶似漆,我们都是备胎,你去吧!”
李抒音去取了蛋糕,打电话给杨沥深却打不通,她没办法只好转而打给席琳。
席琳说:“打不通?那他不在你身边肯定就在地下室里了,我和孟翀他们今天都有事,你去看看,噢,有把钥匙在门框上,要是门没开你找一下。”
李抒音清楚记得到地下室的路,尽管她只和席琳来过一次,她拐到地下室的门前,敲了敲门,依旧没人应答,只好按照席琳说的,伸手够了够那把钥匙,开了门。
李抒音摸索着开了灯,太亮又关了两盏,她一搭眼,就看到杨沥深躺在沙发里的身影。
李抒音几步走到沙发前,放下包和蛋糕:“杨沥深,杨沥深?”
她弯下腰,杨沥深高大的身影略微蜷缩着,在沙发里有些拥挤,他眼睛紧闭,长睫垂下来,呼吸浑重灼热。
李抒音手背覆上他的额头,果然温度高烫。
她凑近又喊他:“杨沥深,醒醒,我们去医院。”
她连晃了几下,杨沥深终于轻掀眼睫,眼神茫然地看着她。
李抒音沉静的眼睛就在他上方看着他:“你发烧了,我们现在去医院。”
可杨沥深的眼神虚焦在她脸上,声音低哑脱力道:“我不去医院......不去......”
【他母亲生病去世了】
【祝宁阿姨在医院自杀了】
李抒音脑海中突然浮现了这两句话。
沙发里,杨沥深已经又闭上了眼。
李抒音站直身体,垂眼看着他几秒,转身到他的床上把被子抱过来给他盖上,才拿起手机订了药送过来。
杨沥深的地下室被他收拾得很整齐,李抒音烧了壶水,连哄带哄地让他吃了药,又把他想掀开被子的手按住,过了会儿,总算安静下来。
李抒音在重逢后,才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起杨沥深。
他妈妈在医院里自杀,是给他留下了阴影吧,所以抗拒去医院。
李抒音想起那段自己在医院里的日子,似乎永远是消毒水和血液的味道,那些白墙和白色的病床,恍惚让人觉得生活的颜色就是这样苍白而寡淡。
她起身将旁边的台灯调成昏黄的淡光,又把头顶的白炽灯给关了。
光亮从沙发背上擦过来,杨沥深整个人在阴影里。
李抒音在昏黄的灯光里静静地看着他。
不知怎么的,她想起初见时他带着风走进考场时的样子,与此同时,她的脑海里无端冒出一句话,并且她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让我来保护你,在匆匆岁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