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意想要逗她:“谢谢。这下孙昙能一饱眼福了。”
高峤皱起眉,毫无反应的掉进陷阱:“孙昙?”
“是啊。”祝芳岁若无其事的在心里偷笑,“她很喜欢看我戴那条项链。还说想为我写个剧本,拍部电影。”
“哦。”高峤还在云淡风轻,“我记得孙昙很忙。吴桢说她接下来有好几档综艺要拍,等到八月份你生日的时候估计忙不完。暑期档是她们最忙的时候。”
祝芳岁忍笑,咬一下嘴唇,但戏谑的快乐从眼睛里偷偷溜出去。高峤捉住它,后知后觉自己‘中计’。无可奈何地摇头,高峤竟然就这么算了:“回家试项链。”
她丢下这句话又觉得太宠祝芳岁,转身去找郁青,不再理祝芳岁就算对她的‘惩罚’。
祝芳岁咬咬下巴,望着高峤的背影笑。
接着她低下头,通过了刚才那位银行经理发来的好友申请:麻烦你把刚才给我介绍的产品详细内容发给我,我回家仔细看一下。可以的话我再找你约时间来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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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逐鹿和闵莲约定好第二天一起去买衣服,她走回郁青身边,靠在郁青身上撒娇:“让你久等啦。”
郁青才要接话,眼风瞥见正走过来的高峤。她用脸颊蹭一蹭齐逐鹿的发顶,话是对着高峤说的:“你看,我说她会回来的吧。”
“什么?”问话的是齐逐鹿。
高峤不置可否地笑笑:“郁总本事好,我要多向你学学。”
郁青从牙齿缝里倒抽冷气:“我生日你也要阴阳怪气。”
高峤挑眉:“难道我生日你不会吗?”
齐逐鹿拽一拽郁青的胳膊,追问她们到底在说什么。郁青摸摸她的脑袋,又指一指正在和其他人说话的祝芳岁,“高峤姐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的女朋友是不是要飞走了吧。芳岁姐今晚都没有在你身边待过五分钟。”
“胡说。我们刚刚分开。”
高峤、郁青和齐逐鹿一起看着祝芳岁。她今天穿金色礼服,行走时鱼尾裙跟着一起晃动,是一条上岸许久,已经完全被人类同化的美人鱼。和她正在边走边说话的是郁青从前的钢琴老师,也是川市当地一位出名的钢琴家。她们有说有笑的走到宴会厅角落,摆放钢琴的地方。
而后祝芳岁在钢琴前坐下,翻开琴盖,沉重又缓慢的开场之后乐曲渐渐加快。
高峤没有学过乐器,本能地看向曾经短暂学过半年的郁青。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我没学过,弹不出来。”
“匈牙利狂想曲第二号。”齐逐鹿从郁青身边侧头去看高峤,长发顺着她的动作落下来,“这首歌很难,容错率非常低。”
高峤看着坐在钢琴前的祝芳岁。郁青说得对。应该担心的人是高峤。
祝芳岁坐在钢琴前,身体随着她弹奏的激昂的乐曲不自觉摇摆,无论是今晚她穿着的昂贵的高定礼服还是她佩戴的首饰,抑或是回家才要试到的,高峤其实花重金买回来的紫宝石,在这一刻都失去‘增添/突显美貌’的作用。
祝芳岁自身散发的光芒已经足够亮眼,而让高峤感到可怕的是,她不知道祝芳岁是什么时候蜕变成如此出众的女性的。
在吴桢家的圣诞晚会时、在吴桢邀请祝芳岁去参加真人秀时、在祝芳岁和孙昙能聊起许多知名不知名的电影时、在祝芳岁和银行经理把投资术语讲得头头是道时,高峤开始感到祝芳岁陌生。
此时此刻,正在弹琴的祝芳岁更让高峤身处霾中。
她当然知道祝芳岁会弹钢琴。她当然记得祝芳岁曾经是钢琴老师。但是她不知道祝芳岁坐在钢琴前,她做自己擅长的事情时会散发出那么浓烈的吸引力。
这股吸引力带着天然的魔力,诱惑着高峤不自觉想要靠近,想要一探究竟,看看祝芳岁这个女人到底还瞒了她什么,到底还有多少没有展现的东西。这股魅力同时也推着高峤离开祝芳岁,祝芳岁的身上有太多她未知的秘密,这让高峤感到被愚弄和蒙骗。
祝芳岁一曲弹完,换来宴会厅大多数客人的掌声。她垂下眼,屈膝向大家点头致谢。优雅且熟练,像是从前在舞台上做过许许多多次。
高峤听到她朝自己走过来时对身边的钢琴家说:“已经很久没有弹了,有点生疏了。而且那架琴低了半个音,呈现出来的效果不好,让您见笑了。”
“诶?高峤姐你要去哪里?”
郁青刚要夸朝她们走过来的祝芳岁弹得好,扭头却发现高峤转身,往另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