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郁青和齐逐鹿散了一会儿步。晚上十二点多郁青在书房里处理完她自己的事情,洗漱完准备和齐逐鹿一起睡觉时想起高峤。
从想起高峤到她真正重新收拾好自己出发,一共过去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齐逐鹿脑袋靠在门框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冲她挥手道别。
郁青看她可爱,亲亲她的额头和脸颊。出门后她开了十五分钟的车到达瑞安酒店,敲开高峤办公室的门。
“哎呀,到底怎么了嘛?”郁青用鞋尖踢一踢高峤的小腿,“好啦。也算是芳岁姐喊我来的。她说我可以来看看你。你们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不说发生什么了,都没长嘴巴啊?”
高峤推推眼镜。
她对郁青否认她和祝芳岁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事实上也确实没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不但没有,祝芳岁还向她坦承了某些事情。
郁青听不明白:“什么事情?”
“不重要的事情。”
“比如?”
“比如她以前买过很便宜的项链。”
郁青翻白眼:“这算什么啊?小鹿现在还买很便宜的项链呢。拼多多九块九三条,戴上以后脖子过敏,冒好几排小红疙瘩。”
“……”
郁青对上高峤吃瘪的眼神,很快乐的大笑:“这到底算什么问题?你不觉得很可爱吗?”
高峤揉揉眉心:“我觉得我和你说不到一起去。”
“哼。”郁青撇嘴,“像你这种一辈子只会出现在高定服装店的死装女人是理解不了我们的——但你虽然爱面子,也不是傻子,不至于因为姐姐买过便宜项链就不回家。”
高峤意识到郁青即将开始刨根究底。有一根尖针在这时候扎进她的后脑,痛得她想尖叫。她俯身趴到桌上,越过电脑和郁青去拿那杯加浓的冰美式。吸管扎破塑料盖子的声音和那根并不存在的尖针扎进她后脑的声音如出一辙。
“我看芳岁姐的表情你们也不像吵架了,而且你们不是从来都不吵架的吗?所以是你在想什么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郁青自顾自讲着她的分析,瞪大眼睛:“我说,你不会又要和芳岁姐分手吧?!”
高峤捂住一边的耳朵,“你在说什么啊?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你到底怎么啦?”高峤异样苍白的脸色让郁青放低音量,软下语气,“要不先不说了,你先睡一觉吧。”
高峤抬抬嘴角,喝了一大口冰美式,感受着心脏地震般的跳动,“更胡说了。”
她语气虚弱的下一秒就会死去,手上的冰美式也被郁青抢走。
“虽然你看着要死了,但看起来你不会和芳岁姐分手,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在放心什么?”高峤浑身的力气随着被郁青抢走的冰美式而一起抽走。她的精神渐渐涣散,灵魂离开肉身,俯视自身和郁青。她甚至开始觉得好笑,于是真的笑着问:“你很了解祝芳岁吗?就这么认定她一定要和我在一起。”
郁青一双杏眼睁得圆圆的,眼里又有二十三岁时的天真:“可是,芳岁姐很——爱——很——爱你。”
高峤全身瘫软在椅子上,她仅剩的力气都用在维持脸上的笑:“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啊。”郁青伸手摸一摸高峤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你这么坏,好听的话都不会说一句,但芳岁姐还和你谈了这么多年恋爱,忍了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去找别人。”
郁青反问:“难道这还不够吗?你还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高峤张了张嘴,声音被咽进自己的心里——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