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六皇子不是不受宠吗,咱老爷......”符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吓得她立刻压低了声音,趴在符蝶耳边,“咱老爷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啊,还能怕他吗?”
符蝶也跟着压低声音:“话虽如此,我爹毕竟只是个臣子,人家怎么说也还是君,疏忽不得。”
接着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咱今日做的事说的话你可别向父亲母亲学舌,不然咱们必然一起挨罚。”
李妈妈被她这样一吓,哪里还敢给欧阳婉秋报信半个字,只怕牵连上自己。
不过符蝶也是不怕她告状的,毕竟自己师出有名,且莫惊春毫无存在感,欧阳婉秋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个日后的黑马,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二人正叽叽喳喳悄摸嘀咕着,莫惊春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符三姑娘这是在说什么呢,不如也说给本王听听?”
主仆二人登时被吓了一跳,尤其是李妈妈,端着衣衫便躲到符蝶身后去了。
符蝶脸上立刻堆起来笑,拍起了马屁:“自然是夸殿下英武非凡,貌惊天人了。”
他顿了顿,随即薄唇微勾,望着符蝶却吩咐身后侍卫:“濯尘,将衣裳接过来吧。”
那侍卫听令便要去接,李妈妈讪讪探出头,想要递给濯尘,却被符蝶伸手拦住:“不急,殿下不请客人进去坐坐吗?”
符蝶一副无赖模样,大有你不让我进去我不走的样子,看看你怕不怕引起别人注意。
莫惊春早早见识过她的手段,皮笑肉不笑地侧开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妈妈却是被吓到,恐怕莫惊春听到了自己说他的坏话,哪里想着符蝶竟往枪口上撞,想要拉住符蝶。
符蝶却走得飞快,自己阻止不得,只能快步跟上。
王府素雅,但还算整洁,几人走进大堂,符蝶示意李妈妈将衣衫搁在桌上,李妈妈畏畏缩缩放在了桌上。
符蝶言笑晏晏:“殿下都不给客人沏一杯茶吗?”
莫惊春闭眼,认命般挥手,惹上这个混世魔王算他倒霉。
茶很快沏了上来,冒着热气,符蝶瞧了一眼,起身,端起衣衫,走到莫惊春面前。
笑意满满,做了个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举动,她左手将衣衫抓起,塞在了莫惊春的怀里,笑意满满,叫道:“李妈妈,我们走。”
头也不回的走出大堂,李妈妈哪里敢停留半分,忙不迭跟上,主仆二人就这样跑出了王府大门。
李妈妈心里万分疑惑,姑娘为何非要跟进王府?又何时变得这么小气,价值连城的衣裳送得,一文不值的木托盘却拿了回来。
只是这样想着,却不敢问,只怕自己问了耽误了符蝶的脚步,走不出王府,唯恐将命留在了王府。
直到二人上了马车,远远的离开了王府。
李妈妈方才问出口:“姑娘方才为何那么做?”
符蝶明知故问:“怎样做?”
李妈妈细细追问:“姑娘为何非要跟进王府?”
“他将我们晾在府门口那么久,我们不该给他添点堵吗?”符蝶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
李妈妈觉得有道理,果然姑娘这捉弄人的心思别出心裁,独树一帜。
“那又要为何将这木托盘拿回来?姑娘将价值连城的衣衫都送了出去,怎的在乎这一个木托盘?”
“这个啊,我就是不想让他占便宜。你看他那府中景象,我们不缺这木托盘,他可不一定不缺。况且,他那样子避我们如避蛇蝎般,我这做法只是告诉他,送他衣衫只是我应当赔他的,从此两清,让他不要自作多情。”
符蝶一脸认真,一番话将李妈妈说得叹服。
李妈妈哪里知道,符蝶这样做,只是怕莫惊春看不到那字条。
虽说那日自己美人计加苦肉计演得让莫惊春有些动容。可她不敢拿自己性命赌,万一他把那衣裳搁置了,看不见字条,明日自己有事,真的是毫无退路可言。
她将衣衫塞在他怀中,这样便能保证衣衫中的字条落出来,让他一定能看见。
自己也不是没想过直接将字条塞他手中,只是看他这模样,恐怕也不会乖乖收下字条吧。
果然,王府大堂中,莫惊春看着自己怀中的衣衫,错锷万分,抬手就要扔在濯尘手中,字条却掉落在了地上。
濯尘捡起,递给莫惊春。
展开字条:“明日申正,君山茶馆。盼君赴约,此后两清。”
莫惊春明白,这是拿着那日她帮着自己的事情挟恩图报呢。只是不过是玩笑事,何以让她拿着那日的事情要挟自己?
若是自己必然将这人情紧紧握在手中,谋求更大利益。
或许吧,她这般热烈的女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只是他哪里知道,明日对符蝶来说,便是件至关重要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