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都是那个毛丫头,要不是为他,我的序儿何至于闯进去,原本想着他来,在外等着等里头人都被镜妖吃了我再帮他收了那镜妖,也算记功一件,谁想会出这么多岔子!”
他气得狠了,一掌竟无声将一棵腰粗的树拍断,惊起林鸟,薛素笙往上望了一望,又低下头。
“你的宝贝徒弟还在下面,你要是这么想暴露,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萧慕环着手臂,倚靠在树上,手中夹着片树叶,覆盖了灵力的叶片如刀般锐利,随手一甩,就在旁的树上擦出一个缺口。
“王上交代的事怎么样了?”
“哼!无妨,序儿争气,总会赢的,至于那事仙门大比时你只管跟上来,我会设法掩护你,只管跟着序儿进去。”
他说罢,掸掸衣袍拂袖而去,拿眼角瞪了萧慕一眼:“不过一只半妖,倒还摆上架子了,都一个德行。”
这话随着风声飘进萧慕的耳朵,他手指紧了紧,发出咔咔的骨节声,眼神凶戾,一瞬后便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只定定看着下面那抹鹅黄的身影。
心口发痒,令他想要抓挠,她靠近自己时,内心有种陌生的暖流涌动,血液奔腾过四肢百骸,他烦闷地抓挠胸口,却止不住不停翻上来的痒意。
陌生的情绪在心底滋生,像一颗种子落地,然后以漫长的岁月滋养,逐渐生根发芽,在他发觉之时根茎盘亘交错,再不能拔起。
结界内的事他看的一清二楚,萧慕想,她总是令自己难受,不如就趁这次机会杀了她,这世上就再无能牵挂他的东西。
所以见她在镜妖追逐下狼狈不堪,见她被天雷滚滚轰下,见她淌着汗去接天玄门的弟子。
最后镜妖一击,如果他不拦,他们必死无疑,老头也只是丢个徒弟而已,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出手,可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为什么要帮他们呢?为什么要埋葬她们呢?明明只是素不相识的人,他不理解,站在树林中与远处的众人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奇怪的人,种种行为都令人费解,难道人类都是这样的吗?
胸口被他抓挠出一道血痕,他不转了身隐匿在林间。
下次再见,必要杀你。
薛素笙盖上最后一铲土,借了旁边溪流的水清洗自己的手和脸,那双白净的手沾满了灰土,捧起的水浇在掌心,混着泥沙流下,脸上的酒窝也沾了泥土,一擦便掉。
后头渐渐有了声音,众人叽叽喳喳讨论起遇到的这桩祸事,有吓晕过去的也慢慢缓过劲来,爬起来和其他人要水喝。
林清影睁开眼想起意识陷入黑暗前,商时序涨红的脸,急忙转身去看他,手搭在他的腕上,听见脉搏有力的跳动后才放心地要松开。
正欲松手,商时序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不说话,只促狭地笑。
林清影急了,一把甩开转过身去,她还没有消气,套什么近乎。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她只是生气,气他不拒绝镜妖的靠近,可当时情况危急,这方法也无可厚非,她到底气什么呢?
林清影觉得是自己斤斤计较,却又矛盾地觉得自己没错,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商时序,自己和自己闹起了别扭。
商时序笑着蹲到她面前,似乎说了什么好话,哄的人面颊飞起薄红,嗔着用手给了他几下。
薛素笙在一边看热闹,感慨男女主真是在哪都能给人喂狗粮,抱着手心疼自己被埋在土里送了蚯蚓的包子。
十二究竟是谁呢?她抬头看着破损的屋顶,横生出一截木板在空中一扇一扇,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都是原著里没写到的,镜妖袭击,偶遇林清影,还有那道神秘的人影和自称路过的十二。
故事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脱轨了,她隐隐地觉得,这个故事剧情,好像失控了。
可系统仍旧是一言不发,争当谜语人。
该死的人机,她淡淡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