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之前有人特地嘱咐,要我替她好好看着你。”
陈春来拧紧巴黎水的瓶盖,正襟危坐的身子往窗边靠了靠,右腿边被掩住的晚宴包被他很隐秘地轻放进一侧的手套箱。
“不是说过了十八岁就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吗。”
“但其中不包括跟女明星厮混。”
“什么厮混,我只是想认识她,我可看了好多她的电视剧呢,我是她的忠实粉丝,打个招呼都不行吗?”
陈瑾笙刚在舒羯粉丝群里大吹特吹自己遇到了正主。群里的人不信,非要她来一张照片,现在倒好,一下就被自己的亲哥哥给搞砸了。
而且她还有苦难言,因为旁边这位是在家给她擦了无数屁股的救世主。
尤其是最近自家哥哥刚在法国最难毕业的电影学院博士毕业回了国,家里人骄傲得不行,给他安排了无数高知女性相亲,现如今出来玩乐潇洒都有了借口。
陈瑾笙见自家哥哥在家也待不下去,便见缝插针地邀请他来参加晚宴,拉一个人一起下地狱总比一个人下地狱强。
“那你去打招呼吧,我走了。”陈春来吩咐司机靠边停,他本身也不是很想来,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舒羯看他居然像是看陌生人。
陈瑾笙赶忙制止:“可别呀,我的好哥哥,你回家被催婚也难受吧,不如跟我一起去玩玩,说不定就促成了一段情缘呢是不是,哎,我看舒羯就不错呀,但她是我偶像,还是永远别谈恋爱的好。哥,妈说得也没错,你都快三十了,老大不小了,再不谈恋爱,人老珠黄,女的就看不上你了。”
*
舒羯亘久地站在原地。
忽地,肩膀被人一搂,池昭从后冒出来:“你站这干嘛,当雕像呢?”
舒羯见到池昭,嘴角向下一翘,用手拍在他胸前,娇纵如孔雀:“你面子可真大,还特地让我来地库接你。”
“这不是怕吗。”池昭偷摸着左顾右盼,一脸悻悻。
舒羯:“你还在躲你姐呢?”
池昭警觉点头。
“那你不早说,我邀请函都发给你姐了。”
“现在你要回来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哦,要不这样吧,咱们去楼上躲一躲,你就别去宴会厅了。”
舒珂宁特意在地下停车场为自己女儿加设的私人电梯内,一双赤着的玉足倒映在银亮轿厢,镶钻的高跟鞋被丢在一旁。
“不是吧,小羯,你怎么这么懒,是一下高跟鞋都不想穿啊,要是电梯打开,你这样子被人撞见怎么办?”
池昭从小在家规森严的家族中长大,对于舒羯的某些失格行为他已然习惯,但今天是她自己首度公开的生日宴,舒珂宁请了那么多达官显贵,其中不包括娱乐圈的一些大佬,连他这个娱乐圈新人都知道,今日的宴会对于日后的事业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舒羯怎么会不明白呢。
“你担心什么,这个电梯只有我的指纹才能开,且直通我房间。”舒羯挂着贼贼的笑,“嘿嘿你不是要躲你姐吗?”
她凑近池昭脖颈,呼吸均匀地喷在肩上,在他耳边轻声询问:“怎么,又后悔了呀?”
“那怎么行,我今天可是带着琴姐给我的任务过来的!”池昭看着眼前舒羯放大一倍的精致面孔,心都乱了阵脚,慌忙向后退。
“什么任务?”
“她让我要为自己的事业奋斗,努力结识商圈大佬,走向人生巅峰!”
舒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电梯门一打开,两位佣人都掩口胡卢。
“你演戏演上瘾了是吧,说吧,今儿这是又演哪一出啊?”
池昭清了清嗓子,用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开启了他的表演:“当然是双面人生,一面我是那个被逐出家门的池二少爷,一面我是刚进娱乐圈的小透明演员,经纪人费尽心机为我争取到了一张通往上流社会的门票,而我今天已经准备好为自己的事业献出一切。”
舒羯把手机放在茶几上,俏皮对他眨眼:“那你姐知道这事儿吗?”
池昭跟舒羯对视了一瞬,很快将目光放到别处。
“她?”他满不在乎地说,“我管她干什么。”
……
“几个月不见,你胆子倒是又大了不少嘛。”
话音一落,池昭面色骤然转变,他对着手机试探性地开口:“姐...姐姐?”
池昭被他姐一声震怒轰下了楼,舒羯跟池晟华又寒暄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在dresser为她整理礼服的间隙,舒羯倚在中空阳台上斜眼观看楼下宴会厅里的一举一动。
蓦地,池昭一抬头,端着香槟杯的手偷偷为她竖起了一个漂亮的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