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听完,心里“噗嗤”一笑,她还真听懂了,诗确实不错,就是听着有点土。
“没想到太子竟如此会夸人!”宋迎舟从屋内走出来,他听见太子夸沈听澜的话了,边走边打量着太子。
平日读书不精,在这方面倒是灵通的很。
太子见他走出来,沈听澜又在身边,忙摆出一副兄长模样:“九弟,听说你私自囚禁了一个罪人!”
罪人?侍卫?
沈听澜眼珠转溜,悄咪咪看向宋迎舟,宋迎舟一盯,两人视线相碰,沈听澜迅速转过头。
真要命!
宋迎舟浅浅一笑,镇定自若道:“不曾。”
“不曾?那你可愿让我去搜!”
搜,搜什么?沈听澜暗自腹诽,侍卫今早刚走,现下估计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去吧,随你。”
太子气极,这宋迎舟竟敢和他这般说话,毫不顾忌他的面子!
沈从澜拎着沈听澜坐在一边,父女俩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忽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宋迎舟嘴角微微勾起,略带抱歉,彬彬有礼道:“那既然如此,我只能在淮安王府待上几日了。”
反正他平日除了睡觉,其他时候都不在九王府,王府有用的信息几乎为零,太子再怎么搜也搜不出什么。
但太子知道自己带了个人,肯定会绞尽脑汁地找,叮叮咣咣,掘地三尺,刚好给他找了个待在淮安王府的机会。
“你在这里干嘛?”太子感觉一丝不对劲,开口问道。
宋迎舟不慌不忙:“太子好好搜搜,只是我嗜睡恐耽误太子的正事,刚巧我前些日子帮了郡主,郡主应该会收留我几日吧!”
这是穿书到现在,沈听澜听见宋迎舟说的最多的,最像人的一句话。
可他什么时候帮了自己!自己身上的嫌疑因为他到现在没有洗清!
瞬间鼓起嘴,河豚一样的瞪着宋迎舟,宋迎舟指指胸膛,意味很明显。
那封信!自己亲手交过去的把柄!
她是真想回到写信的时候,拍自己一脑瓜,这谁也想不到宋迎舟这个烂心眼的黑化的这么早!
“啊哈哈,当然,当然,王爷住下吧。”
感受到宋迎舟的眼神,沈听澜拉着沈从澜强颜欢笑,要求留下宋迎舟。
太子见郡主都没说什么,心里感觉仍是不妥,也说不出什么,气呼呼地带着人走了。
势必要把九王府翻个底朝天!
“叨扰了!”宋迎舟说完,心情颇好地往屋内走。
这淮安王府真是越住越舒心,吃得好,住得好,环境好,哪哪都好。
门口,沈从澜父女俩一脸怨愤地盯着前面人的背影,恨不得看出个洞来。
沈从澜:“他一直这么无赖?”
沈听澜:“何止!”
沈从澜:“那你留他干啥?”
沈听澜撅着嘴看过去,这哪是她能选择的!
两人相顾无言,对视一笑,同时道:“王八蛋!”
太子搜查九王府,九王爷暂住淮安王府的消息迅速走开,群臣皆震惊,这太子和九王是真的对立起来了!
郡主还未出阁,这九王的行径实在是不妥!
人人都想要上朝时参九王一本,但又想想,九王平时也不做什么,潇洒自在,不谙朝事。
这么久,更是没人敢干涉他的事,这参他一本,还真是困难!
第二日,都带着一颗“想又不敢”的心上朝。
宋迎舟因不管朝堂之事,皇帝特允他可不上早朝,淮安王沈从澜则不同,身为囹圄京城的异姓王,每日必须准时准点去皇帝那报道,
“听闻淮安王找到自己的女儿了,郡主还和九王关系不错?”
皇帝宋楚瑜放下手边的奏折,眼中闪着精锐的光,洞察地看着淮安王。
朝臣皆是一惊,都知道澜煦郡主回府,但少有人知她与九王的关系。
九王远于朝堂,可这明眼人都清楚他的手段,而如今与澜煦郡主亲近,淮安王宠溺这女儿,也说不准会为这女儿求亲。
两人若是喜结连理,就凭着澜煦郡主背后的三十万淮安军,这储君之位怕也是要换人了。
淮安王知道皇帝何意,铿锵道:“老臣确是找到女儿,九王心地仁慈,对小女有相助之恩。”
宋楚瑜一声嗤笑,“心地仁慈”,他这儿子可不是什么良善的人,恶毒残忍倒是不错。
怕不是连这女子都是他提前布局骗淮安王的,目光冷厉:“淮安王何以确定这女子就是澜煦郡主。”
转而似乎思考什么,威严道:“澜煦郡主如今也当十七了吧!”
淮安王知道皇帝心思多疑,不喜九王。
现在问这话就是在告诉他,这女儿要是假的,就赶紧斩草除根;若是真的,也与九王无缘,年方十七,早日出嫁。
而郡主金贵,身份特殊,背景强大,所嫁之人也必须得是皇室之人,这样才能牢牢把握兵权。
皇帝九子,最适合的便是太子宋景文。
看来他是不下点猛剂,怕是难打消皇帝的猜忌了。
“小女至今容貌与走失时无多大改变,且……”他抬头,直视皇帝道:“且小女为何叫沈听澜,也只有我与皇帝知道吧!”
沈听澜本该叫沈听,二字名,听字取于她的生母柳听。
只是在她十岁那年,后宫孙贵妃盛宠一时,嚣张跋扈,虽唯有明昭公主,却想让这女儿效仿前朝女宰相,愈发不知收敛。
宋楚瑜知此事不可放于明面上解决,因此借由入宫游玩的缘故将十岁的沈听召进宫,设计让她与明昭公主起争执受伤,为维护皇家颜面,又将沈听罚跪。
等消息传到淮安王时,小沈听已经跪了许久。
宋楚瑜本想以将明昭公主送出宫作为惩罚了结此事,毕竟也是伤了郡主这么大的罪责。
但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沈听会因此在膝盖处落下疤痕。
政治阴谋所致的伤痕,如若让皇室他人知道,只会给她带来歧视和排斥。
淮安王愤懑不已,硬生生从宋楚瑜手里为沈听要了许多荣恩,宋楚瑜心里不愿,却知错在他,二人达成一致,将这事压在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