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这才反应过来,瞪圆眼睛,盯着商锦:“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杀人的投毒的都不是我!”
商锦听后立刻躬身:“之前多有得罪,望郡主恕罪。”
沈听澜气极,一脸没好气的和他说:“没事没事。”
实则心里早就把面前两个男人骂了个底朝天,两人心跟蜂窝似的,明明都密谋许久,都知道她无罪,还是……
坏心思地在众人面前不给她洗白。
“你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商锦看了眼宋迎舟,似乎在试探他的意思,见宋迎舟点头,才问道:“郡主可知京中谁在漠北的势力最大?”
沈听澜看着他的样子,轻哼一声:“是不是我父王?”
合着她穿书还是穿迟了,这时候将军府已经站在宋迎舟身后,而宋迎舟早就与商锦联手要拉她淮安王府入局,她还装作聪明把宋迎舟当棋子,自己才是最蠢的那颗。
宋迎舟倒是震惊她想的这么快,不着痕迹凝视着她。
“可是皇上不是把事情全权交给你和公主了吗?”沈听澜察觉到宋迎舟的视线,阴着脸瞪他。
宋迎舟觉得好笑,从枝头折下一支梨花交给她:“你难道就没想过为何把我调往北漠边陲,而你回北城之事也同意的如此快?”
沈听澜莫名其妙接过梨花,想了半天,偷摸着插在宋迎舟背后的腰带上。
北漠边陲,北城,漠北!全都是北方,皇帝这是……
宋迎舟见她眼睛滴溜溜转,朝着商锦挥手:“你与宋端回去好好准备,先回去吧。”
商锦离开后,看沈听澜还是皱着眉,问道:“还没想清楚?”
“宋迎舟……”沈听澜抬头,清凌凌的眼神似乎有水光在闪烁。
这分明就是皇上下的一盘大棋,宋迎舟在里面究竟是一颗棋子还是隐藏的执棋人,那她呢,她父王呢……又该是什么位置。
一丝无力和恐惧瞬间侵袭沈听澜的心,这么多日下来,她早已把沈从澜看做重要的亲人,她没办法做到赌上整个淮安王府。
王权之下皆为蝼蚁,众生为棋,落于局中。
宋迎舟冷凝着她的眼,语气清淡:“何事?”
“我要你护淮安王府一世安稳。”
既然已在这盘棋中,她就要为自己、为淮安王府杀出一条路来,手握剧本,她还需找一位强大的保证。
纵观这盘棋,宋迎舟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这话,宋迎舟有些诧异,自认识沈听澜以来,不是没骨头的瘫着,就是砸吧嘴吃着,这么认真谈权谋政治,还是第一次。
而且,一针见血点破刚需,胆大的赌上淮安王府的前程。
宋迎舟收起眼中的冷冽,眼神染上不知名的温度:“郡主为何认为本王有这能耐,本王的能耐可连淮安王府一丝一毫都比不上。”
语气清淡,是原书中远离朝堂,无心权力的宋迎舟。
沈听澜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一丝欺骗。
可惜,一点儿也没有。
宋迎舟演戏的本领太强了,要不是她知道原剧情,她可能真的会相信眼前的人不过是个闲散王爷。
“王爷下了这么一盘大棋,在里面充当什么角色我不可知,但棋局既已开始,哪有中途毁棋的道理。”
沈听澜眼底亮着光,嘴角翘起:“更何况,王爷的能耐有多大,王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她说的很明白,这场无论由谁开始的局早就把他们绑到同一艘贼船上了,此时此刻,毁棋就是跳船,别无选择。
“王爷,淮安王府全部在我身后,你应当明白我的意思。”沈听澜不紧不慢,压上自己最后的赌注。
她这话,无异于告诉宋迎舟,若是他想夺位,只要答应这个条件,整个淮安王府都会在他身后。
宋迎舟的眼神愈发深邃,目光如炬似要将眼前的人看透。
“郡主慎言,你我皆是棋子,惺惺相惜本就是人之常情,淮安王为南平国立下赫赫战功,若是出事,定是小人间隙。”
他好笑地拿出沈听澜插在他身后的梨花,手指轻折,一支独朵梨花立于两指之间,手臂轻抬,簪在沈听澜的发梢。
佯装欣赏的样子,语气冷淡:“梨花易折,插在浓密发间才能稳固,郡主应当能护好吧。”
沈听澜抬手触摸发中的梨花,感受到梨花枝被宋迎舟插的很深。
梨花是如此,淮安王府亦是,找到强大的依靠后,只要不背叛,永远同宋迎舟站在一起,就能保住周全。
“这是自然。”她应声道。
她知道宋迎舟的背后有哪些事例,宋迎舟却只知道她背后有淮安王府,可淮安王府背后是什么,宋迎舟不知道。
她沈听澜背后,除了淮安王府又有什么,宋迎舟还是不知道。
人的命运,从来不在他人身上。
棋局又如何,只要伤了利益,推翻便是。
更何况,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跟着宋迎舟,能跟一步是一步,现在同意了,以后她万一回到现实,宋迎舟称帝,还能因为这个承诺继续保护王府。
稳赚不亏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