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迎舟不像是准备放过他们的样子,单足点地,扬起尘土,一抹白飞速冲向倒地的黑衣人,剑高高扬起,甩出点点红梅,黑衣人头颅顺着剑落而落。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他放下剑,低笑着俯身询问,谁知道这些黑衣人倒是忠诚的很,就是死也不愿意说出来,宋迎舟仰着头大笑起来,眼角都闪着亮光。
“那我就成全你们。”
说罢,直接伸手掐住眼前人的脖颈,染着血的手顿时青筋暴起,许是一个个掐太累了,宋迎舟扭了扭手腕,站直身子,将剑对着地上的人,一剑飞出,直插人心脏,剑出时,从剑刃到剑柄,无不是斑斑血迹。
于杀戮中盛放,亦如黎明绽放的梅花。
宋端是见过宋迎舟这般模样的,那年她出去游玩,路遇山匪,宋迎舟便是这般收拾他们,只是如今他的剑法愈发狠绝,杀人的愉悦感也越发浓烈。
商锦一直听闻宋迎舟舞剑之妙,如今一见,不只是妙,更像是无尽的狂欢,但仍是被吓到的模样。
只有沈听澜是第一次见,书中描写过却远不如现场看来的血腥。
她感觉自己体内血液沸腾,直冲脑门,瞬间血入天门而倒下。
宋端先是发现,飞扑过去,“沈妹妹!沈妹妹!”
沈听澜意识已经是完全迷糊,再看见宋迎舟回头,脸上血染眉梢,眼神恢复往日冷淡后,才闭上了眼睛。
“九哥,沈妹妹没事吧!”
宋端坐在地上抱着沈听澜,宋迎舟面色有一丝裂痕,不似方才的波澜不惊,他拂开衣摆蹲下,有些无措地蹲下。
沈听澜的状态,倒像是和自己中了一样的毒,嘴唇发紫,呼吸紊乱。
“快先扶沈妹妹进屋!。”
商锦虽不了解这毒,但他看得出这和在偏殿上借着阿茹中毒的症状一模一样。
宋端听见后,连忙起身。
“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九哥,你把沈妹妹抱进屋吧。”
话音未落,宋迎舟已经一脸的冷色,单手抱着沈听澜,将她身体靠在自己臂弯处,步伐稳重,毫不吃力地走向屋内。
面上的血迹未干,发梢都还抵着血。
“九哥!”
宋端话未说完,宋迎舟就转过身,林间绿叶葱葱,宋迎舟笑容和煦。
“她会没事的。”
剩下两人怔住,宋迎舟说这话时,声线竟有些颤抖。
“热,好热……”
昏迷的沈听澜迷迷糊糊念叨着,身子也不老实的来回扭曲,手忙搅乱地扯着自己的衣物。
天气本就是热,沈听澜走时又只穿一件玉色的襦裙,来回扯动间,衣衫轻解,露出削瘦的肩头。
许是热的原因,裸露的肌肤染着粉色。
冷杉气息将她整个人紧紧包裹,宋迎舟只觉得身上的人不断靠近自己,自己的呼吸加重,甚至身上的燥热感越发明显。
“沈听澜,清醒点”。
毫无预兆地一巴掌直接拍上沈听澜的后颈,敲晕在自己的怀中。
“她如何了?”
拓跋则去追那黑衣人的首领,因而来的有些迟,听见宋端大喊沈听澜的名字时,才意识到自己忘记关照沈听澜的安全。
他一直认为,淮安王的女儿应当是会功夫的。
宋端那一声喊叫太过绝望,直到那一瞬间,他开始心慌,冲回庭院中。
却见庭院中是尸骨累累,就知道定是宋迎舟动了大怒。
当年辰雪国和南平国的对战,两人互为将军,早就互相搏战过,宋迎舟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真的从杀人中获得快感,连续不断的杀人还不知疲倦。
宋迎舟听见拓跋则的的声音,眉心紧蹙,见沈听澜衣衫不整,露出冷白的肌肤。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用力将人箍进怀中。
微微侧头,淡声道:“准备一个木桶,在里面装上冷水。”
语气中听不出人和情绪,身子却死死遮住其他人的视线。
拓跋则只看得清沈听澜垂下来的裙摆,隐隐露出一截白色的珍珠软底绣鞋。
沈听澜好像很喜欢铃铛,脑袋上是铃铛,就连鞋子上也系着两颗,随着宋迎舟走动,她的脚轻微晃动。
发出好听的铃铛清脆声。
中了蛊一般,拓跋则乖乖听了宋迎舟的话,搬来了一个装着冷水的木桶。
木桶搬来后,宋迎舟背着人,细细捻好沈听澜的襦裙,低腰俯身,轻柔将人放进木桶中。
沈听澜感受到自己搂着的凉玉似乎在挣脱自己,勒着宋迎舟脖子的双臂愈发的紧。
宋迎舟感受到脖子上的力度,只能换个方式,重新站直,将沈听澜的脚先一步放进冷水中。
铃铛叮叮当当,好响好响……
沈听澜在一片炙热中,忽感四面八方来的清凉,顿时眉心舒展,手臂放松,投入到更为凉快的环境中。
直至此时,宋迎舟才松了口气,捻捻眉心,瞥见沈听澜换下的火红婚服,外面虽然脏了,里面却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