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他已经把寻些鸾的请求发给了鹤泾,对面还没有回他的消息。钟缺百无聊赖地坐在吧台上,看着台上的驻唱歌手声嘶力竭地吼着民谣。
一首歌毕,鹤泾的对话框里才多出一条消息。
【鹤泾:好,我答应她】
钟缺有些惊讶,他放下酒杯,难以置信地打着字。
【Clock:你真的答应?她说了,如果你不愿意,她不会强求,你不需要这么的......】
这么的什么?钟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一个恰当的形容词。
但对面的鹤泾似乎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回复他说。
【鹤泾:我从没怪过她,当年我们只是因为无法对抗现实走散了而已,如果她能变好,我会很高兴】
钟缺静了静。
片刻后,他退出了与鹤泾的对话框,将鹤泾的意思转达给了寻些鸾。
做完这些,钟缺本想退出微信继续喝酒,谁知斯星燃又给他发了消息。
【-:你在哪?】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但他就是不想回答。
钟缺过去曾经问过鹤泾,为什么要与寻些鸾分手,当时对方没有回答他。
时至今日,在寻些鸾与鹤泾的回答之间,他终于找到了答案。
爱,还有,只是太累了,太过耽误对方,于是就放弃了,不要了。
那么他与斯星燃呢?
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他是高兴的、快乐的,他不是没有想过,就这样一直和斯星燃爱下去。
可是只是一个月的分离,就让他觉得好累。
他无时不刻地想去确认斯星燃是否在爱他,因为对方没有回消息而感到难受,又害怕对方会觉得自己无端的占有欲十分丑陋。
台上的歌手没再唱民谣,换了首周慧敏的《无双谱》在唱。
钟缺记得那里面的歌词这么写。
成就是成双从来没牵强
抱住悠长幸福未靠逞强
谁人若
张开手都仿佛开仗
这么怕损伤所以心伤
他找不到人给他解答现在的情感问题,就只能从听到的这些话里寻找答案,显而易见,钟缺得到的解答并不怎样。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酒吧里的灯光昏暗无比,他喝完这一杯莫吉托,又让调酒师给他调了一杯。
也许酒精才能让他勉强逃离这个让他心乱的世界。
在钟缺出道五年的时间里,他一共拍了七部电影。在这七部电影里,曾经他也在某一年的某一个时刻出演过这样的片段。在落日熔金之后,他在聒噪又暗色的酒吧里喝酒,有另一个人推开门从外面往他这里走过来,站在已经微醺的没有理智的他的面前,不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无声的落泪。
那一帧场景后来被许多影评人夸赞,而钟缺靠着那滴珍珠的眼泪让更多的人看到了他,依托着最年轻的影帝身份圈到了无数的粉丝。
此刻那漂亮的一帧仿佛与现实重叠,斯星燃出现的那一刻身旁的很多灯光好似都暗了下来。钟缺痴痴地看着他,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虚幻与现实竟然会交合,他好像成了戏中人。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幅微醺的模样在斯星燃的眼中有多么诱人。斯星燃曾经在家里将钟缺所有演过的电影看了一遍又一遍,每当他看见电影里钟缺饰演的角色痴迷地看着另一个主角时,不管男的女的主角,还是他春宵一梦的配角,他都会嫉妒,嫉妒他们也能得到钟缺这样的目光。
他只想让钟缺只能这么看着自己。
而当他看见酒吧的那场戏时,更是像个变态一样将钟缺落泪的那一幕截下来,最后冲印成了照片,在抚摸自己的时刻攥着它,□□费了无数张纸。
此刻戏中人在他面前,眼睛里全是惊讶与慌乱。
当酒吧的灯光从蓝色变为红色的瞬间斯星燃欺身而上,攥着钟缺的衣袖让他根本无法逃脱。强制性的亲吻落在钟缺的唇瓣上,这样温润的动作,却带着点火气与愤怒。
钟缺没有推开斯星燃,因为他已经出了神,他在思考究竟要怎么与对方开口。
斯星燃好贪心,他跟疯了一样攫取钟缺口中的空气,像是要把他窒息而亡。他们摩擦的每一寸肌肤斯星燃都霸道地想要留下痕迹,掐痕落在钟缺的手上和脖颈上,显得暧昧又糟糕。
两个人吻了很久,久到一首歌完毕,灯光亮起来的刹那,斯星燃才松开了他。
“跟我回去。”他对钟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