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少女的箫声却是被破了,那四人本来正被箫声控制,箫声突然消失,一时呆滞,攻势也散漫起来。那中年男子哪肯放过这等良机,当时便连出四掌,打到四人身上。那魑魅魍魉本受苗疆炼体之法锻炼,刀枪不入身硬如铁,哪知那男人的掌劲至刚之中生出至柔,竟直接穿透身体将四人的五脏六腑打得粉碎,登时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秦无忧看到此景,心中恨恨不平,叫到:“我的魑魅魍魉!”但那美妇人已经退到宽厚男人近前,向他娇笑道:“此次我又帮了靖哥哥一次大忙。”男人也宠溺的答道:“蓉儿最是聪明伶俐,若不是蓉儿我恐怕难以脱身了。”说罢又说了好些柔情蜜语。秦无忧心中气道:“你们打坏了我的魑魅魍魉,现在却又甜哥哥蜜姐姐起来了,我岂能绕过你们?”
于是催动轻功,举掌朝二人打来,那美貌妇人还未动,宽厚男人便举掌相迎,二人双掌对在一块儿。那“蓉儿”心想自己的“靖哥哥”掌力刚猛,除了老帮主“北丐”洪七公以外再也没有对手,看那少女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故而并不担心,只要一招必能轻松获胜。没料到二人两掌相碰居然难解难分,登时大惑不解。
只因她太过聪明,见这女孩娇小瘦削,又加上刚才见识到她诡异的轻功和邪术,想来一定是靠奇诡机变,巧劲应敌;怎么也想不到那女孩的掌法走得也是大开大合的刚猛路数。那五毒神教里固然多得是诡异机巧的武功,大多数人也是靠炼毒暗器,偷袭周旋为长。但这苗疆圣女想法向来不同常人,本来苗疆武功路数就是“剑走偏锋”,而她却要在“偏锋”之中更“偏”。五毒教中有一门“七玄七幽掌”,掌法至柔,重在以柔克刚。但经过她自己的巧思改变,居然由至柔之中生出至刚,五毒神教有处寒潭圣地,只有五毒圣女才有资格进入,否则一旦被人发现便要被投入万毒坑。但秦无忧在幼年便经常偷偷闯入圣地,以寒潭水磨炼心性,粹掌练功,终于练出一门极诡异极狠厉的武功,她取名为“七情催命掌”;同时她常年以寒潭之水辅以苗疆的炼体之法,又练出一门诡异的硬功“玄阴琉璃体”,更甚于少林派的金钟罩铁布衫绝技。她曾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她要名正言顺的走进那“寒潭圣地”,成为真正的五毒圣女。后来凭这两门武功杀尽跟她争夺圣女之位的同门,而那时有长老看出她武功的端倪,却已经敌她不过,敢怒不敢言。
而今日,秦无忧使出“七情催命掌”中的“黄泉送葬”,正对上那中年男子的一招“亢龙有悔”,这二人,一人的掌中至刚生出至柔,一人掌中至柔生出至刚,一时交融激荡,一声巨响,将二人震出十几米去。秦无忧本来内力便不如那中年男人强盛,又添几日相思之苦寝食不安,哪如那对夫妇容融和睦?“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而那中年男人虽然好一些,却也受了内伤,手抚前胸,脸上却也多了几滴豆大的汗珠。突然,那中年男人心道不好,脸色一变,秦无忧却娇笑了起来:“怎么样‘靖哥哥’,本姑娘的奇虫血煞蛊滋味如何?”
那妇人听这少女戏谑他们的爱称,气上心头,有心要这少女性命,不料看到身旁丈夫脸色黑沉,不由得担心起来。于是赶紧向他度功疗伤;而那男人也盘腿运功,汗气蒸腾。没过多久,那男人一张嘴,噗的一声吐出一滩黑血,血中好似有东西蠕动。秦无忧看了,一直笑脸盈盈,恣意戏谑的表情也稍有更变。开口问道:“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你们是哪一个?”
不料那夫妇齐声说:“我们哪一个都不是。”秦无忧听了倒吸一口冷气,她本不相信那美貌妇人,觉得她嘴里十句话有九句谎话,但那汉子生的宽厚,不像是巧言令色之徒,如此自是不假。本来她心说世上应只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能接我一掌又以内力逼出自己的看家绝蛊,不料这汉子看起来面目寻常,倒像个庄稼汉,却有如此高的功力。心道中原武林果真卧虎藏龙,自己要去找的那欧阳锋恐怕更加厉害,自己凶多吉少,心也凉了半截。她继续问道:“不知阁下二位竟是何人,武功如此高强?”那美貌妇人笑道:“小女子乃是丐帮帮主,桃花岛黄蓉,这是我丈夫郭靖,那位老公公乃是飞天蝙蝠柯镇恶柯大侠。”
秦无忧听了暗暗思索,郭靖黄蓉,我之前好像听说过他们的名字,他们好像与那欧阳锋大有关系,本应询问欧阳锋的消息。但是今日我们已经动起手来,那黄蓉又最是阴险狡诈,他们的话可是信不得的。她领教过这二人武功,心想决计是敌不过二人联手,但那老者重伤在身,自己又不能不管,真是进退维谷。
却没想身后突然传出了洪亮的声音:“女娃娃,他们两个厉害的很,不能跟他们硬碰硬,咱俩放蛇咬他们!”正是之前重伤的老者,之前秦无忧半路出手相救,那老人虽然疯癫但是心里明白,当即心领神会,运功疗伤。秦无忧不知那老者也是武功高强之人,在他们一番打斗之时竟已将伤势疗养得好了许多。那老者看到秦无忧手上的白蛇和刚才用毒下蛊的手法,总觉得好像自己也了然于心,突然想到自己兜中有一条赤练毒蛇,正不如配合那女娃娃二人放蛇制胜。
秦无忧一听,顿时大喜,“老人家,你也有蛇?”那老者哈哈大笑:“有蛇,有蛇,我的蛇可厉害哩。”秦无忧笑道:“那咱们比比,谁的蛇更狠更毒!”“好,比就比!”而那郭靖黄蓉听到这,心中升起一阵凉意,这一老一少竟将这放毒蛇咬人之事说的好像祖孙玩闹一般,二人真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黄蓉心里道今日决不能放走他们二人,不然对武林遗患无穷。但只见那疯癫老者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手上托着一只红色的赤练毒蛇,而那美艳少女也托出手上的白蛇,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二人不敢怠慢,便也摆出架势,黄蓉心道先下手为强,突然竹棒一凛,一招“关门打狗”施展出来,径奔秦无忧而来,秦无忧道:“来得好!”竟以蛇做鞭甩了过来。黄蓉哪能知道这少女的白蛇是她自幼养成,与主人心意相通,自然也通过苗疆的炼体之法炼得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是以秦无忧平时疼爱,总是以箫作兵器,但紧要关头便会以此蛇做鞭,攻敌不备。打狗棒法纵然再精妙,平时对上的人用的却也是死物,纵使以前欧阳锋惯用蛇杖,那也是以杖为主。何曾遇到过这用活物当做武器的诡异武功?更加上秦无忧用的苗疆鞭法诡谲异常,变化多端,论精妙也不输打狗棒法。本来那蛇抽来,横棒去挡,却被蛇中途变向奔哽嗓来;举棒护哽嗓那蛇却被牵引斜击腹部。更加上那秦无忧鬼影附形的难缠轻功,若不是她之前对掌受伤,黄蓉早就被蛇咬中多次。
再看那郭靖与疯癫老者,却没有这两位女人这么精彩了,郭靖本就是实心实意没有机巧应变之心,而那老者心神狂乱,疯癫异常,之前又受重伤,当然也没什么巧变,只凭武功奇异,才不落下风。而赤练蛇被他托在掌中,不时寻找机会去咬那郭靖,但郭靖武功精进,又加上常年练就九阴真经,招式滴水不漏,竟让那蛇没有机会下口。疯癫老者招式越来越怪,突然却两腿倒立,以手作腿,攻向郭靖。却还是讨不到半点便宜。
后来两边打得不分上下,秦无忧却苦于内伤,渐渐难以支撑,突然涌上一条坏心思,大叫:“老人家,这两个人咱们放蛇咬不到,去咬那个老瞎子!”那疯癫老者也正苦不堪言,听到这么一声哈哈一笑心领神会。突然变招朝郭靖身后的柯镇恶攻了过去。而秦无忧也鬼影附形欺近柯镇恶身边。那边黄蓉轻功本不如秦无忧,虽然听到也无计可施;而那郭靖脑子木讷,听到反应过来却也晚了。
只听“啊哟”一声,一白一红两条怪蛇竟齐齐咬在了柯镇恶身上,痛的他大叫一声。然后那一老一少便又退出几米,登时站定。而郭靖黄蓉顾不得他们,赶紧过去看大师父的伤势。秦无忧看了看笑盈盈的对疯癫老者说:“这下咱们谁输谁赢?”老者也笑道:“咱们看那老瞎子身上的包,肿起大的自然就赢了。”说罢两人赶紧看郭黄二人救治柯镇恶,只见两处伤口均肿的老高,不分上下,但显然赤练蛇的伤处更青更紫,而白蛇那边发作却要慢一些。
“我赢啦,我赢啦哈哈哈哈,女娃娃服不服?”那疯癫老者拍着手笑道,好像一个刚得到糖果的孩子。秦无忧却嘟嘴撒娇:“我的蛇儿毒虽然发作慢点,肯定比你的毒性强。”那疯癫老者听了又哈哈笑道:“女娃娃好不害臊,输了耍赖皮咯!”这时秦无忧突然瞥到了黄蓉怨毒的盯着自己,打了个激灵,忙对那疯癫老者说:“老人家咱们快走,等他们救过那老瞎子来定要找咱们麻烦,咱俩都受了伤打不过他们的。”老者也笑着说:“女娃娃说的在理,说的在理,咱们快走!”
说罢,二人赶紧暗运轻功,飘然离开了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