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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灵蛇外传之芳蕊桃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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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女身中五毒神掌,只要稍微一有活动便会咳嗽不止,每日还需泡在药浴中几个时辰压制剧毒。公孙红蕊和笙瑟笛箫从来未曾厌烦,日日耐心的给小龙女喂饭照料烧水买药。小龙女初时还不好意思,但她与红蕊均是胸襟阔达之人,相处得久了便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心姐妹。公孙红蕊与小龙女一见如故,又最是一个嫉恶如仇的性子,便向小龙女细细询问是何人用如此阴邪的招数将她打伤。小龙女道:“师父死后我便住在嘉兴的林子里,一日打猎时经过一处破庙,见庙里有位女子正在欺侮一位少女,我看不过去便打了她,她武功比我高我打不过,便落得这样了。”公孙红蕊忙问:“那女子长得甚么模样?”小龙女便将花姑的穿着打扮衣冠相貌如实向红蕊讲了。公孙红蕊听了勃然大怒:“这人不是近日在嘉兴滥杀无辜的甚么‘赤练仙子’李莫愁么?贱女人好生的恶毒。”她握住小龙女的手继续说道:“桃儿姑娘莫怕,我公孙红蕊定要杀了那李莫愁为你报仇。”小龙女听了突然从床上坐起身来紧紧捏住红蕊的手喊道:“那人是假扮李莫愁栽赃嫁祸于她,你莫要动李莫愁!”因着小龙女用力过猛,话音未落便不住的咳嗽,吐出几口血痰。公孙红蕊急忙命侍笙端来茶水亲自给小龙女服下,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问道:“桃儿姑娘怎么会知道那人不是李莫愁?莫非你与那李莫愁认识?”小龙女重又躺下,把脸缩进被子里转过身去不敢看公孙红蕊,用细微的声音说道:“我不认得李莫愁,你莫要再问了。”公孙红蕊何等的聪明,当时就心知肚明,便笑了笑没有继续过问。

因着公孙红蕊和笙瑟笛箫忙着救治小龙女耽误了许多天的行程,为了照顾她又不能骑马赶路,只得雇了一辆华丽的马车,让马夫放缓速度四平八稳的驾往大胜关。一路上红蕊都将小龙女抱在自己的怀里极为小心,生怕路上颠簸加重她的伤势。待得她们抵达大胜关时英雄大会已经到了最后三日,红蕊在当地最大的客栈之中包了一间上房亲自照料小龙女,派笙瑟笛箫在大胜关内打探消息。笙瑟笛箫回报公孙红蕊,说要进那英雄大会须得甚么英雄谱,公孙红蕊笑道:“咱们是去报仇的又不是去赴宴的,咱们先休息一日,待明夜晚间硬闯进去便是。”笙瑟笛箫补道:“听说郭靖接他大师父去了,现不在陆家庄中,那英雄大宴只有黄蓉一人坐镇。”公孙红蕊更为高兴:“真是天助我也,若是郭靖黄蓉联手我尚忌惮三分,现在只有一个黄蓉,真是该得我公孙红蕊替我娘和大舅公报仇。”笙瑟笛箫知道公孙红蕊固然枪法如神武功登峰造极,可若那陆家庄中几千号江湖正道一拥而上,却也真是凶多吉少。当下四人目光一错便横了一条心,纵使搭上自己一条性命也要护红蕊周全。

红蕊一行舟车劳顿人困马乏在客栈睡了一天补足精神,次日夜里公孙红蕊安置好小龙女,坐在她的身侧柔声说道:“桃儿,今日是我为母报仇的大日子,恕我不能在此照顾你,你可要好生歇息等我回来。”轻轻摸了一下小龙女的脸颊,便转身抽出长枪,与笙瑟笛箫走出房门从楼梯下到内堂。公孙红蕊唤过客栈的掌柜掏出十两银子说道:“今夜我有要事,房中有一位重伤的姑娘需要人照顾,将你家所有女眷都叫出来听候她的差遣!”掌柜伸手接过银子笑眯眯地奉承道:“这位小姐放心,我一定伺候好那位姑娘!”公孙红蕊眼神一凛长枪提纵:“若是桃儿姑娘有甚么闪失,或是我听闻有男子进得她的房门,我便要将你这客栈烧成灰烬。”掌柜吓得往后倒退两步栽倒在地上,连忙说道:“是,我让我家婆子和闺女伺候姑娘,小姐莫要动怒。”公孙红蕊这才收回长枪与笙瑟笛箫大踏步走出门去。

五人运轻功来到陆家庄庄外,正要翻墙而入直取黄蓉,却见一位身着蓝衣脸戴银质面具的女子率先闯入了庄中。侍瑟惊呼道:“那人不就是打伤桃儿姑娘的贱女人嘛!”笙瑟笛箫登时义愤填膺,纷纷要前去为小龙女报仇。公孙红蕊笑着止住四人说道:“且慢,这妖女来得正好,咱们且看看黄蓉如何应对。若她与这贱女人勾搭成性狼狈为奸,咱们便新仇旧账同她一起算!”笙瑟笛箫齐声说好,随公孙红蕊登上陆家庄的院墙,伏在墙头静静观瞧。只见陆家庄的正中端坐了一位身穿绿衫的美貌妇人,那妇人虽已上了年纪,却依然容貌秀丽成熟大气,肌白胜雪明眸皓齿。公孙红蕊都忍不住多瞧上两眼,心中自愧不如。侍笛眼睛滴溜溜转了一转,悄悄问侍箫:“箫妹妹,你说那个黄蓉跟咱家谷主比起来谁更美一些?”侍箫低声嘀咕道:“黄蓉虽然长得好看,但毕竟也是人老珠黄,咱们谷主正当妙龄,自然是谷主更美了。”侍笙乐道:“你可少拍马屁,咱家谷主自然是美貌绝伦,可也得分跟谁比,我看跟黄蓉一比却要逊了一筹。”侍瑟拍了侍笙臀部一下抢道:“黄蓉这样的只是寻常的美貌女子而已,你见过世间有哪一个女子能像咱家谷主比男子都更为英气?还是谷主更俊一些!”不一会儿四个人便吵在了一处,这个说“黄蓉更美”那个说“谷主更俊”,气得公孙红蕊低声喝道:“够了,你们忘了咱们干什么来的?”笙瑟笛箫这才赶紧住嘴,陪公孙红蕊往庄内观瞧。

其后便是花姑搅闹英雄大会,黄蓉当面拆穿她和孔雀明王的诡计,以巧计诈花姑点中她穴道等事。公孙红蕊和笙瑟笛箫在院墙上均都连声惊叹,暗自佩服黄蓉当真是明察秋毫冰雪聪明。红蕊心思一活,怎么也不相信黄蓉是爹爹所说的奸邪诡诈之徒,眼见花姑自解穴道五毒神掌打向黄蓉面门,紧要关头公孙红蕊来不及多想,提起“八宝陀龙枪”便向二人中间掷了过去……

公孙红蕊掌打花姑,对峙黄蓉,义释干戈,慷慨赠剑前文已经写过,书不重叙。却说公孙红蕊将淑女剑赠与郭芙之后与笙瑟笛箫匆匆赶回客栈。路上侍瑟责怪道:“红蕊姊姊你曾跟我们说过,那淑女剑是你八岁时老主母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是你除了这把长枪外最为珍视的宝物,怎能随随便便就送给了那个刁蛮的郭大小姐呢?”侍笙也说道:“那郭大小姐真不讲理,是她先偷袭咱们红蕊姊姊,红蕊姊姊折了她佩剑就当给她个教训就是,何必要送剑给她呢,反倒像是咱们有错在先了。”笙瑟笛箫对红蕊大为不平,叽里哇啦说个不停。公孙红蕊苦笑了一声说道:“你们不知,那郭大小姐的脾气秉性真跟我小时一模一样。若有人敢在我面前刺伤我娘,不管那人武功多高,我也会挺剑出来跟她拼命。”侍箫哼了一声:“红蕊姊姊才不会像她那样坐在地上又哭又闹。”公孙红蕊道:“那是我从小没遇到过对手,母亲走的又早。若是娘还在时我被人损了佩剑,怕不是也会哭闹撒娇。”侍笛一脸坏笑着说道:“我看红蕊姊姊对那郭大小姐可不是这么简单,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罢,想给咱们绝情谷娶个主母回来?”侍笙,侍瑟,侍箫听了均都乐得合不拢嘴,因为她们知道公孙红蕊自幼与普通女子不同,不爱红装爱武装,虽然女儿家的技艺她样样精通,却专喜欢些男子爱做的事。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癖好,她不欢喜男子却对女子情有独钟。这事就连绿萼也不知晓,只有笙瑟笛箫与她不分彼此,才得窥她心中的秘密。公孙红蕊红着脸羞答答地抢白道:“我,我,我只是看那郭大小姐跟我有几分像罢了,才没别的意思。”侍笙笑道:“你看,一说起郭大小姐她连话都说不直了!”四人又是一阵娇笑。公孙红蕊指着她们娇声喊道:“你们四个真是愈来愈放肆了,看我怎么管教管教你们!”笙瑟笛箫一边叫着:“饶命啊,公孙谷主打人啦!”一边笑嘻嘻地围着公孙红蕊与她追逐打闹起来。

公孙红蕊虽没找到裘千尺,但当夜心情大好,回到客栈对小龙女一番嘘寒问暖后又吃了三五个白面馒头,喝了几盅烧酒便哼着小曲和衣而卧,闭上眼睛脑中浮现出郭芙明媚的模样。既与黄蓉化解了仇愆,红蕊便带着小龙女和笙瑟笛箫出发返回绝情谷。路上几人遇到了孔雀明王的车驾,公孙红蕊本想回陆家庄助黄蓉一臂之力,可小龙女伤势愈来愈重,每天都咳嗽不止,哪能再受颠簸劳累。公孙红蕊又想郭靖武功盖世黄蓉聪明机智,孔雀明王应该不是二人对手,便专心照顾小龙女总没有多想。岂料过了几日公孙红蕊收到传言,说孔雀明王在陆家庄一人力战十位中原高手,若非秦无忧和李莫愁在场,中原武林便一举毁于一旦。又听说蒙古擒了郭芙,公孙红蕊追悔不已,拔出长枪就要单骑闯蒙古大营救人。笙瑟笛箫知道这事九死一生都要陪红蕊一同前往,红蕊留下侍笙侍箫照顾小龙女,又让侍瑟侍笛跟随自己骑马绝尘而去。

可当三人好不容易赶到蒙古大营,大营之内已经乱做了一团,三人隐约看到郭芙黄蓉正骑马突围,公孙绿萼和公孙止的四位徒弟背上扛了一个人正飞速离开。红蕊惊道:“绿萼怎么会在这里。”心想先将黄蓉郭芙救出再追绿萼问清原委。三人纵马又离近一些,却见黄蓉郭芙已经纵马脱离了危险,只有一位奇装异服的苗疆少女怀里抱着一个紫衫女子正在箭雨之中蹒跚前行。公孙红蕊早听得了苗疆圣女秦无忧和李莫愁的大名,也猜测出她们与“桃儿”姑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早有心见她们一面,今日一见对二人极为佩服。她正欲催马与笛瑟前去相救,可又被郭靖给抢了先。公孙红蕊只得悻悻然与侍瑟侍笛拨转马头,想要回谷去询问绿萼。

回去与小龙女三人汇合的路上,公孙红蕊闷闷不乐,心中埋怨自己此前在黄蓉面前说下大话,可在陆家庄和蒙古大营一点忙都没有帮上,与侍瑟侍笛垂头丧气的走了几日刚回到小龙女她们下榻的客栈还未等歇歇脚,侍笙急匆匆地跑来大叫道:“红蕊姊姊不好了,谷里来人跟我们报信,说之前有个老者去绝情谷找你,寻不到你便在谷中乱跑乱晃。后来他得罪了老谷主想要逃跑,又被老谷主派绿萼小姐给捉回去了!”公孙红蕊忙道:“那老者是何人,叫甚么名字?”侍笙回道:“听说叫做甚么‘老顽童’之类的,好像姓周,叫周伯通!”公孙红蕊听了“啊哟”一声,只觉天旋地转五内如焚,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上。

公孙红蕊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小龙女的身边,小龙女正闪烁着泪花焦急地注视着自己。小龙女见红蕊苏醒过来急忙叫道:“四位妹妹快来,红蕊姊姊醒了!”笙瑟笛箫急急围拢过来,一个个眼圈红红的看着红蕊的脸庞。公孙红蕊笑道:“你们这是做甚么,给我哭丧吗?”侍瑟轻轻打了红蕊一下:“莫要说这种话,你要是死了我们四个也要下去继续伺候你。”公孙红蕊撇嘴道:“胡说,我可不想你们跟着。”突然公孙红蕊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响了几下,将在场的人都逗乐了。

侍笛递过一盘酱牛肉放到红蕊手里,又给她倒了杯酒。红蕊实在饿极了,吞了口唾沫伸手抓起牛肉来送进自己嘴里,狼吞虎咽大快朵颐。侍笙轻轻抚摸红蕊后背:“姊姊慢些吃,小心噎到!”红蕊好似没听到一般继续大吃大喝,吃完还打了个饱嗝,又逗的满屋子人笑了起来。公孙红蕊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问道:“我在这儿躺了多久?”小龙女答道:“姊姊躺了一天一夜,可把我们担心死了。”公孙红蕊这才记起周伯通的事,但此时她稍微缓过神来,心中暗自盘算:自己亲娘不知所踪,污蔑嫁祸郭靖黄蓉,挑拨自己绿萼姊妹,派遣绿萼抓周伯通。这一桩桩一件件,矛头似乎都指向了一个人:自己的亲生父亲,老谷主公孙止!

公孙红蕊头脑瞬间明晰,开始谋划布局:她早猜到秦无忧与李莫愁跟“桃儿姑娘”过从甚密,又听说李莫愁在找寻她的师妹,公孙红蕊顺理成章的推测出李莫愁便是“桃儿”的师姊,可既然“桃儿”不愿告知自己,她们之间必有隐情,红蕊不好出面去寻二人,而是故意让路上的丐帮子弟看到自己与小龙女甚为亲近,她知道很快那些人便会通过黄蓉将消息传递给秦无忧,她一定会同李莫愁来到绝情谷寻找师妹。红蕊又派侍笙将绝情谷的地图和周伯通被抓的消息送给黄蓉和郭靖,要他们前来解救周伯通。不出多日这些人便会齐聚绝情谷,到时红蕊便能通过他们探查出爹爹隐藏的秘密,同时又不至于跟他撕破脸从而陷自己于不义。

正如红蕊所料,李莫愁,秦无忧,洪凌波,陆无双,郭芙齐齐抵达绝情谷,在这座与世隔绝的神秘山谷,即将上演一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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