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入学手续以及其他的什么,都是阮栎拜托阮秋月办的,进一班也是按着她们的意愿。之前在国外,认真说来他的成绩其实并不算差,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目前还没有完全适应华国的教育模式,一张卷子发下来,他能否做对一半都未可知,更别提够一班的准入门槛了——尽管一班的卷子一向偏难。
二中不实行走班制,但他总不能一直安于现状。
由于双节小长假,原定十月初的第一次月考被校领导大手一挥取消了,也正因如此,阮疏只能从平时零碎的小测中拼出自己如今的水平。这对他而言,似乎并不能算什么好事。
不过也不绝对坏就是了。
下一次大考在十一月,给了他一段应该能算长的适应时间,让他能勉强去做一个不那么差劲的吊车尾。阮疏翻过课本的一页,心思随着这点细微的声音而飘忽了一瞬——什么时候,他才能赶上其他人呢?
他深吸了口气,继续磨这篇古文。
他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然而一个上午过来,光是课上讲的那些知识点就足够让他的大脑过载。等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周屹跑来找他们吃饭,他的脑子已经不大会动了。
“?”周屹脚步微顿,把手放到他眼前挥了挥,“阮疏你还好吗?”
好应该是不大能好的了。阮疏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和他们一起去食堂。
为了尽量避免影响到余簇,这几天,他的午晚餐都是跟着周屹他们在学校吃的,这次也一样。等吃完午饭,他才告别准备去宿舍午睡的二人,往教室那边走。
午休时间的教学楼没什么人,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也很轻,只能听见少年嗒嗒的脚步声。阮疏径直上楼,这回倒是没把语文书拿出来,而是从桌面上翻出了余簇的化学笔记——周屹拿给他的。
页面上的字迹很流畅,不同于阮疏的字的端正,笔记的主人应该曾经对着字帖练过一阵。阮疏迅速翻到自己想看的那个部分,兀自琢磨一会儿,才有些疲惫地把本子合上,趴在上面养神。等下午的预备铃响起,他才又一次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之中。
这几天他都是这么过的,但这天他醒来时却觉得格外没劲。
阮疏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此时班上的人已经差不多来齐,正悉悉索索地讲着他们的小话,声音不算大,但还是吵得让他轻轻皱了皱眉。
好累啊。他突然想。
时已周六,但因为调休,他已经连续上了一个星期的课。
华国高中的压力大,何况是公办的重点学校。阮疏过去没怎么接触过这种强度的学习,如今一连上了七天,在过去一个月里积累的疲惫才终于爆发,让他的情绪瞬间就低落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俞火和周屹才姗姗来迟。见少年丧气地垂着头,周屹有些莫名地问道:“阮疏,你怎么了?”
阮疏郁郁道:“我讨厌调休。”
周屹:“……好吧,我没意见,我也讨厌。调休就应该灭绝,谁赞成谁反对?”
俞火在一旁点点头:“准了。”
即便再累,下午也还是有课要上。阮疏强撑着打起精神,但由于心情还没转变过来,这几节课对他而言格外难熬。捱到晚餐时间随便吃了点什么后,他带上手机,偷偷摸摸地来到厕所的最后一个隔间,给余簇发了条消息。
[Ruan:余簇,我好累啊。]
发情期一般在三到五天左右,过了一个星期,余簇的发情期也差不多结束了,虽然仍然倒在床上,但也已经恢复了些力气。听见消息通知声,他拿起枕边的手机,发了条语音过去:“怎么了?那等你回来我抱抱你吧?”
阮疏把媒体声音调小,把听筒凑近耳朵仔细地听。因为怕被发现,他依然选择打字回复:“调休真的好恶心啊。”
余簇失笑。过了几秒,他才说:“好吧你没说错。不过今天周六了,明天休息,你可以睡到下午。”
阮疏打字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