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可能注定不平静。
月光被厚重窗帘切割成碎片,在暗红色地毯上投下扭曲的暗纹。
“滚。”
哨兵喉间滚动的低吼让水晶吊灯发出细碎嗡鸣。
江浸月垂眸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指节处还残留着对方滚烫的体温。白隼在他肩头炸开羽毛,锐利鸣叫刺破室内粘稠的空气。
这并非江浸月第一次目睹楚砚的结合热。从前哨兵总会用浸满冷汗的指尖勾住他衣角,把脸埋进他颈窝含糊地喊他的名字。
但是此刻,楚砚却像头困在铁笼里的野兽,礼服下摆被自己撕开裂口,暴露出腰侧狰狞的旧伤——那大约是某次为了保护某人而留下的。
江浸月想办法用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去看待他。
“你,出去。”楚砚低吼。
“紧急情况。”江浸月咬破舌尖尝到血腥味,强行撑开精神屏障。
孔雀石袖扣刮过楚砚腕间抑制环,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想起晚宴厅里,公爵家的小儿子故意将向导素泼在楚砚皮靴上时暧昧的笑。
楚砚的虹膜正在融化成液态黄金。江浸月的精神触梢在接触到对方精神图景的瞬间就被灼伤,他看见记忆碎片里楚砚跪在星尘残骸中的身影,被哨兵捧在胸口的是一串莹蓝色的月光石链。
“您可以把我当成他。”这句话说出口时,江浸月尝到比舌尖铁锈更苦涩的味道。
他按住楚砚颤抖的肩胛骨,白隼的羽翼裹住两人交叠的倒影,精神触梢化作万千银丝刺入哨兵濒临崩溃的精神海。
抑制剂针头没入静脉的瞬间,楚砚突然睁眼。
江浸月在那双熔金般的瞳孔里看见自己苍白的倒影,还有窗外被晚风揉碎的紫藤花。
哨兵干燥的唇擦过他耳垂,吐出的却是另一个名字的尾音。
江浸月忽然想起初见楚砚的场景。却发现自己的记忆又开始和楚砚精神深处那名向导的记忆重合。
“呼吸,长官。”江浸月将额头抵在楚砚汗湿的颈侧,向导素化作淡色萤光萦绕在哨兵周身。
他看见精神图景里崩塌的地貌正在重组,滚滚熔岩中浮现出某个操控机甲时的残影。那些记忆碎片像锋利的刀,将他探入的精神触梢割得鲜血淋漓。
当他想抽身时,却被更用力地拽进怀里,楚砚的犬齿抵着他突突跳动的颈动脉,呼吸间尽是硝烟与血锈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