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祝星繁的一番心意。
当作纪念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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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连几天,程巴黎都没见过祝星繁。
Johnson说她又去沨城出差了,还很阴阳怪气表示居然没带上他。
程巴黎和大蠢那边的交流逐步见多,她主要跟进DC对观颐温泉馆的设计工作。这天的视频会议结束后,大蠢朝她挤挤眼,居然还秀中文:“嘿,小趴菜!为婶磨,你妹和饭姨起?”
“停!”程巴黎也受不了了。听Johnson说,大蠢为了他狂练中文,逮谁跟谁说,根本不管对方死活。
依成效来看,抑扬顿挫还像那么回事,但凑一起就成胡言乱语了。而且怎么没人提醒他,有些听起来可爱的词,是用来损人的啊!
一画起设计稿,就容易忘了时间,一整天下来,程巴黎连口水都没喝。
临下班前,许久没露面的大秘悠哒哒出现在办公室,笑容可掬道:“巴黎啊,忙什么呢这么专注?再忙也别忘了今晚公司聚餐。”
大秘一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面相,外加一对大耳垂,气质特别局里局气,以至于何啸尘每次带他出去,总被误认他是老板,何啸尘那小白脸才是催巴。
经他提醒,程巴黎才想起聚餐这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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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包间,摆了好几桌,每一张桌上无一例外准备了老头子们的最爱:飞茅53、普五、国窖1573……Johnson倒吸凉气,想来自己人美气质佳,曾几何时也是混艺术圈的,奈何如今堕落至此,要和一群地产山炮为伍。
他一瞟身边的程大美人——同是格格不入的天涯沦落人,口气哀怨:“好好的干嘛搞这出?”
“每年年底都免不了,而且,听大秘说,裴总回来了,这顿饭也有给她接风的意思。”
“哦GOSH!我就该厚脸皮赖上祝总一起出差。”Johnson愁起来就想薅头发,但一转念,“你说谁?裴总?裴音的裴?”
一声“祝总”,令程巴黎倏地一顿。
继而很久,Johnson才再听到她的声音:“是她。”
Johnson入职晚,还没见过传说的裴总,某位同事的原话是这样的:谁见谁迷糊。
此话不假,见到裴音后,Johnson果然迷糊了一晚上。
裴音是跟何啸尘一起来的。
她一进包间,直接点燃了原本拘谨的气氛。风头完全盖过大老板何啸尘,何啸尘压根不在意,脸上三两的紧致嫩肉无比喜悦,很快和众人打成一片,别提多亲切。
Johnson咬牙切齿:“Damn!她好美!”
程巴黎偏头看他一眼,眼里掩不住的嫌弃。
Johnson虽然爱好男,但对一切美丽的物种,他从不吝啬表达欣赏和赞美。一如初次见程巴黎。
高管们分坐于不同桌,见裴音朝自己的方位走来,Johnson直接不淡定了。
果然,裴音在他们桌空着的上位坐下,最先冲程巴黎点头微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酒过三巡,气氛已完全松弛。各路碰杯的,敬酒的,拍马屁的,吹牛逼的,齐聚一堂。
吵得人头大。
程巴黎酒量不错,但只浅尝不豪饮,一副优雅的姿态。
Johnson就不一样了,满场窜的像个猴,嘴上嫌弃的酒,喝得比谁都多。
他窜累了,乖巧坐了回来,莫名地问:“巴黎,裴总和你很熟吗?”
程巴黎想都没想:“不熟。”
“可她看你的感觉,和别人不太一样。”这句话,是Johnson含在嗓子里,悄悄在她耳边说的。
程巴黎斜睨他一眼,更嫌弃了。
胡说八道也不分对象。
这时,几个不谙公司八卦的男同事过来敬酒,确切说,是来找程巴黎的。
大秘眼尖心细,看出这帮猴崽子的心思,冲他们嚷嚷了一嘴。酒壮怂人胆,一群人更起劲了,大有程巴黎不碰杯不罢休的架势。
“我替她喝。”
突如其来的温厚御音,起哄的众人集体噤了声,大气都不敢喘。
裴音端起酒杯,扫视他们,笑问:“谁先来?”
星耀的每个人,不管董事长换谁做,对二把手的位置,都心照不宣地默认是裴音。虽然她已经离开了星耀总部,但她的分量,足够吓退这群瘪三。
程巴黎借机去了洗手间。
即便她喝酒再有分寸,几杯白酒下去,也不免有些头晕。
洗手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四下安静的仿佛能听到空气中香氛的涌动。她一手撑在盥洗台上,一手撑住额头,闭着眼睛,在难得静谧的空间里缓一缓。
忽然,她的身体一顿。眼睛倏地睁开,警觉看向一旁。
因为她感到后背爬上一股……轻抚。
程巴黎警觉转头。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人,眉眼和煦,身姿优雅。
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