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烈见状大喜,令亲部趁乱与少年里应外合,找到包围圈薄弱之处,一举突围成功。
而那少年的身影却渐渐淹没于千万天兵之中,生死难料。
阎烈脱困后,想命人去接应少年,却被部下劝阻。
“陛下,如今尚未脱离天庭所控区域,我等好不容易突围,若是贸然派人前去接应,恐会暴露位置,兄弟们苦战已久,被天兵追上只怕再难脱困,还望陛下三思!”
可阎烈惜才,那少年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于是下令原地整顿,等那少年一等,若他一炷香之内,有本事自己逃出来,便可同他们一起撤回鬼蜮。
“刚刚那少年是哪个部的?”阎烈问部下。
部下回答:“卑职远远瞧见那少年装扮,似乎不像是军中之人,只是一个鬼界平民。”
“平民……竟有如此的身手和胆识,没能效命于军中,当真可惜。”阎烈不禁发出感叹。
一炷香的时间眼看着就要过去,却迟迟不见那少年身影,阎烈心中虽然痛惜,但身为鬼蜮之主,也不得不以大局为重,正欲下令拔营,却听哨兵来报——
“陛下!是那少年!他跟上来了!他竟是没死!”
……
少年又不知寻了多少地方,还是没有欲梦的任何线索。
日复一日,他身上的戾气变得越来越重,知道继续这样大海捞针下去不可行。
他需要更多的人为他寻找,而想要更多的人听命于他,就需要他有更大的影响力
他要权,要势。
听闻鬼界与天界交战许久,他一直想找机会崭露头角,可是没有门路和引荐,他以一个低贱的欲鬼身份去投军,运气好的话,也只能从最底层的大头鬼兵做起,想要一路往上爬,爬到他想要的位置,速度太慢了。
他需要一条捷径。
两军交战之处,平民退避,可他却一直藏身于附近,暗中观察战况。在得知鬼王阎烈亲率的部队被天兵围困后,他仔细琢磨了很久,找到扰乱天兵阵型的方法。
虽然九死一生,但值得。
与其说这是一场冒险,倒不如说是一次豪赌。
幸运的是,他赌赢了。
被带到鬼王阎烈面前时,他已经伤得只剩最后一丝清醒神志。
“今日多蒙义士搭救,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听阎烈问起自己的名字,依稀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
“喂,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没有名字,只知道姓仓。”
“没有名字?怎会没有名字呢?那别人怎么唤你?”
“无人取名,亦无人唤我。若是碍了别人的眼,他们会叫我小乞丐。”
“这又不是名字,一个人行走于世,总要有名字呀。”
“你可愿……为我取名?”
“你当真?”
“能得你赐名,是我三生有幸。”
“唔……今天刚好是节气小寒,不如就叫你仓寒吧。还有二十多天就过年了,希望你以后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前程似锦,岁岁平安。”
仓寒……
这是她赐给他的名,也只配她来叫。
少年抬起头,望着面前的幽冥之主,声音沙哑地回答:“我死了许久,早已不记得凡间的姓名,只记得名字里……有个‘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