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就朝着屋内走去,小新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远离自己,阳光此时破云而出,打在影山的身上,竟有种孤胆英雄的意味。
“大哥哥……”小新呢喃着。
影山这边跨越一步上了台阶,回头看了小新一眼,深吸一口气就想走入房子里。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突兀又熟悉的声音打断楼下二人的动作,几乎是同一时间,影山和小新抬头看向二楼。
二楼的阳台上,柊木柚子抱着小白,一人一狗看着两人的动作。
“你!”影山后退几步,他站在柊木柚子的正下方,仰头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呆呆的:“你回来了。”
他这样说着,就柊木柚子点头,披在身后的长发有几缕顺着她的动作滑落脸颊,影山听见她说:“嗯,我回来了。”
“柚子快下来!”骤然响起的声音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对视,小新一脸焦急地看着她:“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快点下来!”
“什么?!”柊木柚子诧异,她回头查看自己的身后,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
“哪里有其他人啊?”她说着,想要继续问小新,可一低头,楼下的两人已经没了影子。
小新冲进屋子,一路直奔二楼,影山紧随其后,跟着小新来到柊木柚子的房间,而柊木柚子抱着小白还站在原地,她看着冲上来的两人,语气中满是困惑:“其他人在哪里?”
小新神色紧张地左探右查,“柚子家的阳台门都打开了,一定是被贼打开的,要小心一点。”
“……”柊木柚子沉默片刻后才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打开的。”
“啊?”小新一惊,立刻抬头看向影山,“可是大哥哥说……”
“我那只是猜测,是需要证实的。”影山迅速接上。
小新的表情放松下来,“原来是误会啊,真的是,不早说,害得我白担心。”他又看向柊木柚子,“柚子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
“……因为我要准备惊喜啊。”
“那就提前告诉我门是不是你打开的就好了啦。”
“这样说了你就知道我回来了 ,就不算惊喜了。”
“诶——”小新拖长声音,“一把年纪了还弄这些,那下次就说是别人打开的,我就不知道是柚子准备的惊喜啦。”
“那样就是真的进贼了,而且……”柊木柚子没忍住捏了一把小新的脸,“我哪有一把年纪,我还没上高中好不好。”
小新被扯住脸,声音都变得含糊不清但还是坚持表达完整,“那还是柚子来说好了。”
柊木柚子无奈垂头,她刚才不该争论的。
小白从柊木柚子的怀里跳出去,小新拉住小白,继续指责小白,“小白都不叫的,我还以为小白出意外了。”
“……”小白无法说人话,只能静静地盯着小新。
从头白到脚的小白让柊木柚子忍不住俯身又摸了一把,“小白竟然认识我诶。”
她当时刚整理完房间打算出去,却不妨见到门口站着的这只小白狗,柊木柚子当然见过它,小新给她看过照片,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小白。小白却并不怕生,柊木柚子走过来时还在她的脚边蹭了蹭。
乖乖的一条小狗,柊木柚子立刻就心软了,蹲下来逗弄了好一会,小白扯着她的脚将她拉到阳台边,她才看见楼下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两人贴墙靠着,尤其是影山,明明是那么高的一人,却极力将自己缩起来试图躲进墙角的阴影里,看久了竟然还有点可怜的味道。
柊木柚子看的有趣,没有第一时间叫住他们,直到影山要走进来,她才开口喊住了两人。
得知与小新互动的过程被看见的影山默默撇过头,但脸连带着红了一片,而小新一如既往地不害羞。
“黑心柚子,”他盯着柊木柚子,做出实时评价,说完,小新扭头就奔跑下楼,途中还回荡着他的喊声:“那我要去看动感超人!”
人的尾音落下,之后是电视机被打开的声音,而此时的房间内只剩下了柊木柚子与影山两人。
少了小新这个缓冲的媒介,影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与柊木柚子两人一同处在一个较为隐秘的空间内,缓缓爬上来的思念与见到人的欣喜综合在一起,影山突然觉得周围可供他自由活动的空间似乎在减小,他又说出一句:“你回来了。”
柊木柚子点头,笑着说道:“我回来了。你这已经是第二回这么说了。”
“确认一下。”
影山这么说着,他与柊木柚子带着笑意的眼睛对视,细碎的笑意让他下意识撇开脑袋,可意识到这样不礼貌,且想看着人的念头又让影山将头转了回来,他抬头直视着柊木柚子的双眼,问道:“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呢?”
这次不自在的人又换成了柊木柚子,影山的眼神直勾勾的,里面像是带着点火苗,让柊木柚子看过去的时候脸无端地有些发烫。她有些回避影山的视线,半是玩笑半是指责地说道::“还不是有人诱惑我,给我发的照片里面又是我喜欢吃的点心,零食,还有美伢阿姨做的饭菜……我实在是太馋了,就忍不住提前回来了。”
影山在听到这里,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柊木柚子疑惑他的表情变化,于是问道:“怎么了?”
“忘记给你带点心了。”影山懊恼道。
柊木柚子笑着摇头,有些无奈,“不是真的要你带啦。”
“可是我想带给你。”影山脱口而出,后知后觉这话似乎有点冒进,他后撤一步,又闭着嘴不说话了。、
柊木柚子也有些被这直白的话惊住,她张嘴:“那你人还挺好的。”
气氛在这时突然就降了下来,影山不说话,柊木柚子也沉默着,片刻后才开口:“其实不用带的,本来我们就是初中生,哪有来朋友家还一直带着礼物的。”
影山立刻接话:“不是因为是朋友才带来,只是想带给你,你收下,我也会很高兴。”
“……”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柊木柚子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她将手贴在脸上,企图用冰冷的手将脸颊的烫意压下去。楼下小新不加掩饰的声音传来。
“哈哈哈哈哈。”
大笑声将站立在原地的两人敲醒,影山声音干巴巴的,“我先下去了,去看动感超人。”
“其实我这次回来,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想你们了。”柊木柚子的声音陡然在他的身后响起,让影山匆匆撤离的脚步一瞬间就止住。
影山回头就见到柊木柚子一张发红的脸,她看着他的目光直白而又大胆,影山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气血在向上翻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也是。”担心柊木柚子没听懂,影山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想你。”
他如实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稍后一步的意识归来,在意识到彼此的对话后,两人同时身体一震。
“你,你不是还要、要看动感超人吗?”柊木柚子说话,声音因为紧张和害羞而结结巴巴。她这时已经有些不敢直视影山了,只敢拿着视线偷瞄。
“还是要的。”影山说,转身就离开,他感觉自己手脚僵硬,极为不协调地走出房门,可走前极有礼貌地同柊木柚子道别,几乎快要鞠躬了。
柊木柚子看着他如同一个机器人一般走出房间后,猛地蹲了下来,手掌还搭在一旁的桌子上,将头埋在手臂里。
她竟然直接就将自己的心思完全表示出来了,而影山竟然还回复了她,她感觉鼻尖有点酸,只要想到刚才的对话就克制不住想要尖叫出声发泄,可她也还记得影山与小新还在家中,她开始整理桌面,一点点将每个物件都拿起来,又重新放好,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而另一边走出房间的影山在楼梯的阶梯上停下,他握紧旁边的楼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他感觉整个人就如同掉进了桑拿房中,热气蒸腾的,整个人似乎都有点进入眩晕的状态里。而在回想起自己说出的话后,整个人更是捏紧了手边的栏杆。
柊木:总感觉,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影山:总感觉,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