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他这几日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每天人在我面前,可心早都飞到你那去了,就这么守着一副空壳子也未免太没意思了!”
晏安聆望着她,蹙眉不语。
玲儿淡淡一笑,面容相较往日多了几分憔悴,“不管你信不信,自从你从天界回来,他就再没碰过我。”
听到这句话,晏安聆缓慢抬起头,先是迷惑,而后眼中炸出两簇愤怒的火花。
当着玲儿的面,却还压抑着,不曾发作。
想说的话已经说完,玲儿站起身释然道:“今天我来就是想跟你道个别,再向你道个歉。
抱歉占用韦殊这么久,现在把人还你,希望还不晚。”
她顿了顿,故作俏皮地眨了下一边眼睛,“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说不定过几年我还会回来,给孩子当个干娘什么的。”
说完她回头看了晏安聆一眼,笑了下,转身便要走。
“等一下!”
晏安聆心口蓦地一阵酸涩,她伸出手,叫住了玲儿。
玲儿驻足,转身,用眼神询问她还有什么事。
晏安聆顿了顿,道:“其实,要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接着,晏安聆将当初拿了玲儿的玉牌去试炼谷一事从头到尾向玲儿坦白,末了自责道:“若不是我,也许你也不会在晴海派吃那么多的苦……”
玲儿认真听完,在晏安聆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面色突然一紧,指甲不自觉抠进掌心。
不过很快她又放松下来,对晏安聆笑笑,道:“没关系,那件事我早都不介怀了!即使有那块玉牌我也不见得能顺利通过试炼,再说——”
玲儿伸出手摊开两边衣袖,“你看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晏安聆松了一口气,望着玲儿眸色温和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玲儿道:“当然是回晴海派,不能成家,总该立业吧!我回去就将晴海派发扬光大,到时候打回你们界门山!”
晏安聆轻笑一声。
玲儿仰起头,俏皮道:“说不定回去之后我也能遇上个如意郎君呢!”
目送玲儿走远,晏安聆很高兴她能想开,毕竟像她这样好的姑娘,值得更广阔的未来。
韦殊他……并不值得。
……
奇怪的是,在这之后,晏安聆与韦殊的关系却并没如玲儿所想的那样,迅速和好。
反而,晏安聆的生活还是与往常一样,并没有任何变化。
她没有主动去找韦殊,而韦殊也没来找她。
日子仿佛过成了一潭死水,溅不起一丝水花。
而在这滩死水之下,悄然发生的一件事却让晏安聆十分恐慌。
某日在人间执行任务时,晏安聆突然发现自己握剑的手竟然在抖,她将剑换到另一只手,伸出手仔细观察,却发现无论她怎么努力,五根手指都像不受控制一般来回乱动。
做完任务,晏安聆匆匆飞回师门,谁料刚近山门大阵的那一刻手指竟莫名其妙的好了!
起初她并没有在意,只当自己这段时间状态不佳,身体出了问题。
但慢慢的,随着她频繁去人间办事,她的病竟一次比一次重!
后来经她观察总结出了规律,只要她到如人间这种灵气稀薄的地方,手指就会发抖,而回到灵气充盈之所情况又会迅速好转……
弄清楚规律,晏安聆不敢再去人间,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惊恐地发现,不知从哪天起,即使她身在师门,手指还是微微抖了起来!
晏安聆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她连夜御剑飞往隰阳,回到当年娘亲和姐姐居所,从一位年迈故邻口中得知,晏云的病一开始也是相同症状,从手指发抖,到记性变差,再到出门不认路、见面不识人,记性时好时坏,到最后形若癫狂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魂魄离体只剩一副躯壳……
晏安聆又向这位邻居询问晏安宁的情况,得知姐姐到死都身体康健,没得过任何病。
谢过老者,晏安聆满怀心事回到山门。
小时候她曾听闻有爹娘将病传给孩子的事,当时只当新鲜事去听,却没想到到头来这种事竟应验到了自己身上……
她忐忑地去找师父商议,却意外得知师父竟然在闭关。
再去找师伯,师伯却坚持闭门不出……
没心思细想师父为什么闭关,师伯为什么闭门,晏安聆只觉头脑一片混沌,转身迈过院门,晏安聆险些被门槛绊倒,向前踉跄了几步,而后目光涣散地走回自己的院子。
这几日晏安聆都没再出门,只没日没夜翻阅着各类古籍,妄图能从其中的某个角落里找出可以医治自己这种病的药方。
有时晏安聆甚至会疑惑,自己堂堂元婴中期修士,为何凡间的那些病痛还会出现在她身上?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强行催动了那把魔琴,被它伤了根本,才让这些原本就潜伏在她体内的病症有机可乘?
胡思乱想了许多,一切都只是无妄的猜测。
不过晏安聆越想却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这也是她头一次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碰那把魔琴!
难道获得一个男人的青睐会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么?
这个道理她为什么现在才想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