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独角兽的鼻吻:“谢谢啦,你家离这里很远吧,快回去吧。”
独角兽拱了拱她的手,好像听懂了她的话,小跑着离开了。
等它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莫温才痛苦地翻了半个身,脸窝在哈伦怀里:“怎么伤没了,痛觉留下来了…”
维克瑟和艾丹松了口气,默契地笑了笑:“那只独角兽是只小兽,用鬓毛确实只能让伤口消失,只有用眼泪才能完全治愈。”
莫温抓着哈伦的衣服,缓了一会,深吸一口气:“是不是,还有两个人?”
她强行站起身来,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哈伦也没有阻拦,只是默默地跟上去。
那两个人看起来魔力不足,或者还是新手,又或者,安逸久了,没想到深山老林里还有会魔法的人,并没有什么逃离的能力,只是无谓地挣扎。
“你们和他们,是一伙的?”莫温问道,虽然挺起腰来就觉得钻心的疼,但她仍目光冷冽,居高临下地打量。
“你是恶魔!滚远点!”
他们激动又恐惧,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场面,但身为魔法师的骄傲又不允许他们低头。
调动起这辈子的狠话,他们喊到嗓子沙哑也不停。
莫温瞧着,应该也没什么机会正常交流了,就让哈伦去不远处的小泥洼帮她取点东西回来。
没一会功夫,哈伦就捧着一块完整的、带着晶蓝色苔藓的湿土块回来了。
莫温边听着没有重复的辱骂,边把苔藓团成球,缓慢地走到那两人跟前,在对方疑惑不解的时候,猝不及防地把土球塞进了他们的嘴里。
“你们是卡尔瓦隆王都魔法社的成员吗?”她问道。
“是。”那两人很快恢复平静,且变得木讷,老实地回答。
维克瑟和艾丹闻了闻剩下的苔藓,一股酸味。艾丹嘟囔地问道:“这是吐真剂的材料吗?”
“好像是忏悔苔藓,一般是和春槐花搭配着用的,单独使用药效会很猛,可能会有副作用。”
莫温简单问了几个问题,确认苔藓完全起效后,又问:“你们这次行动主要目的是什么,有多少人?”
“为殿下捕获独角兽,出发七人。”
“途中是否有传信回去,内容是什么?”
“在艾尔文德传信一次,为了推迟回归时间,因为我们出发很久后才发现了独角兽的踪迹。”
“所以你们追到这里,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是的。”
莫温和哈伦默契对视一眼。
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村长。”莫温回头,“这两个人,可以交给我来处理吗?”
“啊?啊…”维克瑟原本打算简单地封个口,但没想到这种活还能有人接手,“也行,那你…”
“村长放心,我不会息事宁人的。”
艾丹和维克瑟明白了莫温的意思,也就都默认了。
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地狼藉,他们虽然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知道,这个人类是完全站在他们这边的。
莫温在舍命保护他们。
眼下,他们不如留下信任,先回村里,把保护界修复好。
森林中只剩下莫温和哈伦两人。
莫温微微仰起脖子,左膀连带着锁骨的幻痛差点让她失去神志,身形一晃,但又被及时扶住。
捡回一条命,她也不能太贪心。
她尝试笑一下证明自己没事,但她也不知道笑的效果怎么样。
“…你以后…”
“先不说以后,现在有一件事情,我想说一下。”
哈伦酝酿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就被莫温堵了回去。
“…你说。”
“我还是用出了藤裂,而且,的确有一些代价。”
莫温努力地忍着幻痛,让语气平静,可哈伦突然一脸严肃。
“虎尾草沾了血,就不是普通的植物了。”莫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恍惚间,眼前也闪过一抹红色,“它,喜欢上这个味道了。它还想…反过来控制我。”
“…所以你要这两个人是想…”
“一方面原因吧,他们也的确不能活着回去,万分之一的风险也不能有。”莫温闭了会眼,眼前景象恢复了正常,“另一个原因,我也决不能被两根藤影响。”
“要怎么做?有什么后果?我能帮什么?”
哈伦问得很认真,莫温反倒被这严肃的态度搞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没那么严重…”
“这很严重。”当第一个音节终于挣出喉咙,哈伦忽然发现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也没那么困难,“你今天是在玩命,打不过就不打、打不过就跑,这很难吗?意识到自己的命也很重要,这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