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魏嫣然面对众人盛情,却只一味哭着向前跑。
众人发现了不对劲,一位大娘赶忙把人抱进了怀中。其余人也看到了身着黑衣,蒙面持刀的六个人。
恰在此时,魏嫣然泪如雨下。
“我知未涨价损了诸位老板之利,你们皆不喜我。然我不过守着爹娘遗训,怎就碍了旁人财路...”
说罢她梨花带雨得哭起来,巴掌大的小脸上泪珠涟涟,虽哭态娇弱,然嗓门却洪亮,声震邻街,让所有人都听清了她口中之话。
围观人群霎时炸开锅。
魏嫣然说的很清楚,就是因为她没有听从其他人的话涨粮价,所以就遭受到了报复。
她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他们,为了他们这些平头百姓。
“天杀的!竟然这般欺负这般菩萨心肠魏小娘子!”
此言激起千层浪,扛活的苦力抄起扁担,绣娘们攥着银剪,连拄拐的老丈都颤巍巍举起烟杆。
众人群情激愤,上前将那六个愣住的人给围住了。
那六个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上当了,可是如今,他们想跑也跑不了了。
六个贼子被拖到大街上,遮面的黑布被掀开,赫然就是城中几个涨价酒楼里的伙计。
众人怒意顿生,那群无良奸商,竟然真如魏嫣然所言,心思歹毒至此!
不知谁先动手,抑或众人义愤填膺,齐声而动。
他们边打边骂,连带着边城的奸商和贪官都齐齐骂了个遍。
辱骂声,拳脚声,交织一片。
魏嫣然面无表情,冷眼旁观。见那六人惨状,唯恐众人暴怒之下把证人给打死了。
毕竟唯有生者,方能震慑幕后之人,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她赶忙上前拦住,道:“诸位,多谢见义勇为。然此六人不知从何而来,唯有送官,方能查出幕后主使。”
众人仍欲出气,不愿放人,他们心里明白这六个人背后是谁,但是他们也知道那□□商和县令已经串通一气,他们根本没有办法。
可是这么打下去也没有办法,若是真将人打死了,大家都会有麻烦。
“走,咱们一起去县衙找县令去!”
“对,一起去!”
“今天一定要有个说法,怎么魏小娘子只是不愿意涨粮价就要遭受此祸,咱们去找县令问个明白。”
人群中有人出声,其他人便也应和。
是啊,打死人粮价也不会降。倒不如借此机会堵在县衙,说不定能逼的县令改了主意,让那□□商收敛。
说着,一群人将那六个倒霉蛋五花大绑,堵住嘴,由力壮的青年用扁担挑着,浩浩荡荡地前往边城的县衙。
边城的县令赵大人因被人在床上插了把刀,本来就战战兢兢不敢独处,甚至要求衙役不许回家,统统在他的卧房陪他一同。
现下听到这地动山摇的声响,吓得从床上跌了下来。
“怎么了!”赵大人惊恐地出声,钻到了床底下。
一衙役突然闯进来,“大人!不好了,百姓捆了几个人,说是让你做主啊!”
一听说只是百姓,不是武功高强的刺客,赵大人立刻就怒起了脸,“那群臭要饭的是疯了吗?弄出这么大一出动静,是要造反吗?”
他让衙役们抄武器,耀武扬威地来到门口,想把那群闹事的人都打出去。
但是等他装腔作势地打开门,却发现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大家嘴里骂着,还扔小石子在他身上,打的他疼得直不起腰。
“你们要反了吗?信不信我把你们都抓起来锁进大牢里!”
这以往能叫人害怕的话,如今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反而因为他这话,百姓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你这个贪官!”
“狗屁县令!”
“都是你纵容奸商涨价!”
“还害的唯一不涨价的魏小娘子遭此大祸。”
赵大人眼见群情激奋的百姓离着他越来越近,终于知道害怕了,跟着瑟瑟发抖的衙役一起躲回了县衙里。
他们关上了大门,但是外面的声音还是没停。
赵大人惊魂未定,他这个官是拿钱捐来的,他知道自己本事没多少,所以寻了个偏远的地方想做个土皇帝,作威作福也没人管。
可现在,他这土皇帝的摊子要被人掀了,还是被他平时最看不起的百姓。
他怒骂道:“反了!反了!真是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