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县见状,亦是错愕不已,双眼睁得大大的,似是难以置信。然而,他心中却瞬间有了计较,立刻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判官面容,怒斥道:“还敢说你没有!”
他心中虽惊,却也深知顺着纪德清的意思绝不会错。
他急忙跑到纪德清面前,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说道:“殿下,你有所不知。这个刁民仗着自己的那点儿武功,前夜里竟将一把刀插进了微臣入睡的床上,那把刀离着微臣的鼻尖儿就只有一寸的距离啊!胆敢这样侵害朝廷命官的性命,怎么能轻易放过她?”
纪德清的目光在张仞雪和赵知县身上来回扫视,似是在权衡着什么。他微微一笑,问道:“真的吗?”
张仞雪高声喊道:“没有!”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几欲落泪。
赵知县则在一旁不住地摇头晃脑,大声说道:“还敢狡辩,除了你,边城还有谁能做到?”
“我!”魏嫣然突然出声,划破这堂中的沉闷气氛。
她微微抬头,目光直视着纪德清,毫无畏惧之色。
张仞雪闻言,怔愣住,双眼圆睁,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魏嫣然,轻声唤道:“嫣然?”
纪德清听闻魏嫣然的话,缓缓走过来,蹲下身,目光温和地看着魏嫣然,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魏嫣然闭了闭眼,似是在平复心中的情绪。她缓缓从袖中引出一只鸟雀。
那鸟雀因在魏嫣然袖中休养,此时已有了些精神,一出来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声音清脆悦耳。
这声音瞬间引起了纪云乐的注意,他的瞳孔急速扩大,猛地站起身来,目光如刀般盯着魏嫣然,怒声道:“你!”
他当然记得这只鸟,就是在逗弄这只鸟的时候,自己被突然而来的石子砸晕了。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大步走到魏嫣然面前,待看清她手里那只鸟雀,眼神瞬间发狠,举起纸扇就要打下去。
然而,下一刻,纪德清却突然抓住了纪云乐的手。
纪德清慢慢站起身来,将纪云乐的手往后一掰。
纪云乐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要被扭断一般。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再也无力握住纸扇,那纸扇缓缓从他手中滑落,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他跪倒在地,嘴里不住地求饶道:“二殿下,我错了,求二殿下饶过我。”
纪德清的笑容里带着几分不屑,一甩手,纪云乐便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他微微摇头,叹息道:“说什么饶不饶的,世子殿下骁勇非凡,率兵击退契丹,是我大梁的功臣。”
他那话虽是赞赏,却透着浓浓的嘲讽。
魏嫣然站在一旁,心中瞬间明白过来。眼前这人绝不是镇北王世子,传闻中的大将军王又怎会是这般模样。
然而,她心中又不禁疑惑,为何纪德清明明知道纪云乐不是镇北王世子,却还要称呼他为世子殿下呢?
纪德清微微蹙眉,似是有些无奈,道:“姑娘,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既然你都承认了人是你打的,那我便只好来罚你。”
他那声音轻柔而温和,目光如水般望着魏嫣然,似是在等待她的回应。
魏嫣然却不为所动。
纪德清暴露了一件事,即使她被纪云乐打了又如何,他一个皇子为何要特意拦住。
为什么她好像很重要,不能让人动?
纪德清见魏嫣然面无表情,自己也绷不住了,他眨了眨眼睛,道:“其实我不舍怎么样你,不若,你求求我,我可以放过你。”
这话奇怪,语气更奇怪。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便听得门外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似是从天边传来,“怎么?求她放过你吗?”
随着这声音,堂中众人皆是一愣,纷纷抬头望去。
只见门外,纪时泽面沉似水,缓缓走了进来。他身着一袭墨色长袍,袍角随风轻扬。
他身后,两个衙役的身体被随意扔在门外,那两人早已昏迷不醒,但脸上还带着几分惊恐之色。
纪时泽的目光如刀般扫过赵知县、纪云乐等人,那冰冷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屑,似是要将堂中除魏嫣然之外的人尽数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