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纪时泽身上毕竟流淌着他父亲的血,那张脸甚至还与他有几分相像。他心中暗道,原来他那据说已经死了的大哥,其实并未死去。
还真应了他娘的那句话——贱命能活。
纪云乐微微摇头,脸上表情带着无辜,“他死了,我自然是世子。他既然活着,我就不是啦。”
赵知县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那可是镇北王世子啊!多次击退契丹,手握二十万重兵的镇北王世子!
他反复念叨着,“怎么可能?怎么这么草率?”
他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带上了哭腔,绝望地跪倒在地,嘴里不断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一心想要依仗的镇北王世子的身份,竟差点害了镇北王世子的心上人。
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吊诡,仿佛他误入了一个幻境,让他无法分辨真假。
“是梦!你们都在骗我对不对!”赵知县奋力起身,眼神中满是疯狂与绝望,他挥舞着双手,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冲向众人。
纪时泽冷眼旁观,目光如寒星般冷冽,“给我拖出去,关进大牢。”
衙役们当即被这声喝斥吓了个激灵,仿佛灵魂被瞬间吓跑,又在顷刻间被拽了回来。
堂中最大的人物本是二皇子纪德清,然而此刻,他们却不自觉地直接听从了纪时泽的话,将那发疯的赵知县拖了出去。
那赵知县被拖出时,口中还在胡乱喊叫,声音中带着绝望,仿佛失去了理智。
纪时泽抱着魏嫣然,稳稳地站在堂中,他那双寒星般的眼睛扫过纪德清和纪云乐,似是在审视,又似是在警告。
下一刻,魏嫣然只觉得一阵风拂过,耳边传来纪时泽的声音,“你们真是好算计,让我在我娘子面前丢了这么大个面。”
话音刚落,风声已过,魏嫣然抬眼望去,却见纪德清和纪云乐已被踢到了堂外。
这般速度,魏嫣然心觉即便她拿出系统的武器,只怕也难以应对。
但,还好这是她的人。
堂外,纪德清被撞得狼狈不堪,腹部遭受重击,背部也疼痛难忍。他落地时,只觉得浑身如被千刀万剐,仿佛全身骨头被打散又被重新组装,却组装错了地方。
守在一旁的侍卫们根本没看清纪时泽的动作,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的主子早已躺在堂外。
按照以往的行事规则,他们早该将这冒犯皇子的罪人抓起来。然而此刻,他们却动也不敢动,因为他们深知自己与眼前这人的差距。若此时出手,也不过是多几个躺在地上的人罢了。
是以他们飞速来到堂外,将全身颤颤巍巍、想挣扎爬起来的二皇子扶了起来。
纪德清咬着牙,牙齿不停地打颤,疼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他虽能忍,但身体的自然反应却无法克制。
他强撑着站起身来,看到躺在一旁的纪云乐。
纪云乐自幼娇生惯养,平白无故受了这一顿疼,当即就“哎呀哎呀”地叫了起来,眼底还闪着泪花,活像个还没断奶的小娃娃。
纪德清见状,忍不住冷哼一声,嘲讽道:“别叫唤了,你兄长都给你留手了,你还叫唤得和全家死绝了一样,丢不丢脸。”
他虽疼得厉害,但到了这时候,还不忘占点便宜。纪时泽既然是纪云乐血缘上的兄长,那纪云乐全家都死绝了,那自然也是在说纪时泽死了。
不过,纪德清说纪时泽给纪云乐留手了,说得倒也没错。
纪云乐虽也被踹了出来,但落脚点离堂中更近,反观他自己,不但离堂中更远,中途还撞到了门框。
这纪时泽还真是记仇。
可他这般筹谋,也不过是为了能让这位大将军王能现身。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地望向二皇子纪德清,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恐与迷茫:“殿下,怎么办?”
他们心中满是纠结,是该与纪时泽动手呢?
可眼前这局势分明是打不过的,便是堂里的人加起来,也绝非纪时泽的对手。
那是否该离开呢?可若是这般灰溜溜地走了,岂不是太丢脸了?普通人被打了还想打回去,更何况他们是皇子的近卫,怎能如此轻易认输?
纪德清见状,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什么怎么办?那当然是问问咱们的世子妃消没消气了?”
他这话虽是对侍卫说的,但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过纪时泽的方向。
如今这局面,他虽是皇子又如何?即便他是皇帝,挨了纪时泽这一脚,也只得忍着。
大梁的兵马总共不过四十万,而今因黄河水患,朝中已是应接不暇。偏生西北的蒙古和东北的契丹都有了生事之意,朝廷无奈之下,只得派了二十万兵马给纪时泽。
纪时泽手握二十万精兵,蒙古和契丹皆在他手下吃了败仗,如今也因忌惮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姓们因他能抵御外敌,对他这位大将军王心生敬佩,甚至将其视为大梁的擎天之柱。
而今因纪时泽前些日子失踪,朝中一片混乱,契丹又起了心思,蠢蠢欲动。若是此时再分不清轻重缓急,这个皇子可就算白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