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奶奶!奶!”
睡不睡到底,眼睛都半眯了,还在叫?忍忍吧,孩子还小。
林潢像发射光波的奥特曼,一只手呈九十度搭在另一个手臂上,只不过搭在中间练缩骨功。
“不睡,不睡!”一双无影脚又在乱揣,头发在林潢胳膊根上搓来挫去。
“你好姐,能换座位吗?”林潢拦住工作人员,眼里是悲戚的决绝。
“你们是孩子爷爷奶奶吧,知道孩子小,你们就多哄哄,在过道玩一玩……”她口吐普通话,语气温柔道,“你也看到了,这车人挺满的……有座位我联系你好吧。”
“嗯,麻烦了。”
呵,那爷爷自始自终就没坐过,一个臭屁孩闹腾的不轻。又开始喊叫,要去到右边C座。
“行。”林潢再次忍着恶心坐回去。
一个半小时,在座位上吃了水果,汁水溅林潢;拿脏手摸林潢;座位上换尿不湿,乱吐口水……
至于哭闹声,不绝于耳。
下车后,林潢轻飘飘地吃着凉透的饭团,意外吸了一口二手烟,呛的流泪。远处,一家三口头顶乐呵呵地悬着一颗透明花籽。
收集流程并不复杂,见者即得者,没有上限。
“有毛病,这东西总要搞点服从性测试出现,你别出现,也别期望治服谁。”林潢瞥一眼,张一大口埋进乌米饭团。
“你能看见?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林篁抱着胸凑过来。
“不知道,反正每次出现没憋好屁。”林潢嚼嚼嚼,“那什么啊,怎么能不看见?”
“不知道,你一直都能看见?”
“对啊,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吧。现在已经见过快一万个了吧。”林潢腮帮子有点酸,喝两口水润润。
“……”林篁自己才见过九百一十三个,这家伙这么厉害么。她集了一万多也没能改变,不会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吧,“你数了?”
“当然,我还写日记记了呢。内容不能给你看,但我能大概说一下。”
“说。”
“我先问个题外话,你为什么要解除领养关系,自己出去住。别吓我,不是会想和我在一个户口本上吧?”林潢越说声音越小,后两句话人都听不清。
可林篁不是人,是妖,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饭吃完再说话,谁能听见你蚊子哼哼的。”其实他没这个想法,可转念一想,好像也不错。以爱之名行跟踪途径,完全可以包装美化成黏人恋爱脑,“对啊,我爱你啊。想和你结婚,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林潢像是听到什么污秽不堪的话,一溜烟抛出十米远,留一人驻足原地。
“明天上午十点,我在小区门口等你,不见人的话我就一直等,明天下午有大雨呢!”林篁抹不开面子,用妖力传话,让她觉得是隔远说的。
……
“我结婚了,你别来找我了。”林潢搬了很多次家,可那林篁怎么都甩不脱。
“我知道啊,当初是你爸妈把我赶出来的,我很生气。”可……花籽多人共得需要传递,传递需要两人对视啊,自己也不想那么没脸没皮。以前真不知道哪里没做好,她怎么不喜欢自己呢。
“哦,那你找他们啊,还是说这是你捏造的。或者,你表白被拒就开始死缠烂打啊,我不想以后和你见面,不要跟踪我。”林潢重重关上门,差点没碰到他的鼻尖。
关门还注意我的鼻尖,这不就是还有余地,是在意的么。林篁明明很讨厌自己这样,可本能上抑制不住地乱想,总觉得她对自己有意。
再坚持一下,九万九千三百零九个了,还差一点点。
……
“没关系,离婚了还有我呢,我一直在,我可以做孩子继父。”林篁苦苦等待,上天终于给了他机会,再温顺一点就好。
“好,以前前夫看小孩多,小孩都跟我不亲了。以后,我就在家做家庭主妇吧,我想多陪陪孩子。”
“好。”林篁当然愿意,他不用怀胎十月,便宜得一个孩子。而且,家和超市和公园范围小,足够敞开妖眼了。在外,他去找,在家,她去找。最最重要的是,林潢天性使然,压根就不用找,源源不断地花籽会扑到她身边。
剩下要做的就是稳定关系,即安抚林潢。
……
“你在干什么,早出晚归的?”孩子可以上幼儿园了,林潢想要出去找些工作,准备探探口风。
“现在生意不好做,好多大学生一个月工资才两千,我们给孩子报托管也要两千了,还不如吃你做的饭营养。”林篁回道,“别担心,我会帮你留意的,尽量找个工资有个四五千,你能干容易的。”
“好。”林潢默了默,答应了。自从父母去世后,他越来越依靠林篁,相信他。
现在,林篁是林潢的环境,他企图为她塑造一个封闭环境,像小时候竹们掌控他那样。
他心里有个人有个声音一直在说,这样不好,可是貌似这样是最优解。
他不能告诉她实话,一但戳破美好的泡泡,她就会觉醒,并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那时,她一定会拿出十分的力气反抗。
所有了解此刻都是绵针,不痛不痒地挑刺,让她成为一朵无刺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