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挞:…
普挞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敲击光屏,突然状似随意地提起:“对了,休眠舱那边传来提示音...似乎是3号仓有人醒过来了。”
银訾正贴在荼猊身边数账户余额的零,闻言突然僵住:“等等...3号舱?那不是良辰哥的…”
银訾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只留下一串兴奋的回音:“这次我一定要录下他喊'我叶良辰有一百种方法'的名场面!”
话音未落就旋风般冲出门外,途中还不忘对荼猊比心:“荼荼我马上回来陪你~”
最好永远别回来,普挞狠狠地想。
呼……普挞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长话短说,省的待会又有人来打断对话。
"荼猊。"他突然逼近半步,声音压得极低,"最近三次邪神分身现身的坐标都在你常去位置附近。护目镜,24小时戴着。”
荼荼望望天,这天花板长得可真天花板啊。
伸手挡着荼猊向上望的视野,一字一句“邪神现身!带好护目镜!”
荼猊望望地,今晚吃什么呢~
“带好护目镜!”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嗯啊…”吃香煎星利鱼吧,待会和梅撒尔斯报个菜单。
“听到没有!”普挞抓住了他的衣领。
“我让你说话了吗?”荼猊把筷子摔到了桌上。
“抱歉荼崽,今天真的没有星利鱼”空气中飘来一阵甜腻的香气,梅撒尔斯穿着白色围裙,一脸无奈,他抬手轻轻一抓,摔到空中的筷子便像被无形的手托住,整齐飘回桌上。
"尝尝爸爸特制的小蛋糕?" 梅撒尔斯笑眯眯地推来一块抹茶蛋糕“今天打赌赢来的,最近管控得严,外面的东西都进不来,我们荼崽乖宝宝,吃这个好不好~”
“不好!你别拿我当傻子”手一挥“砰”的一声精致的抹茶蛋糕瞬间砸在地上,混合着碟子骨瓷碎片,一片狼藉。
空气凝固了一瞬。
梅撒尔斯垂眸看了看地面,却忽然轻笑出声。
“乖乖,你全弄坏了…” 他单手托腮,目光依然温柔得近乎纵容“那今晚只能喝爸爸特调的营养液了哦”
荼猊气不打一处来,他也不说话,低下头,泄愤似的用一下下踢着桌腿。
梅撒尔斯的尾巴悄然缠上他的小腿,粗糙的鳞片暧昧地蹭过小腿皮肤,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既然不想吃东西,那爸爸帮荼崽洗澡好不好!”
荼猊想都没想,抄起叉子就朝梅撒尔斯尾巴狠狠扎下去,还好梅撒尔斯反应快立刻收回尾巴,不然肯定又是四个血洞。
“啧。” 梅撒尔斯看了看自己差点遭殃的尾巴尖,也不尴尬,自顾自站起身从冰箱拿出另一份小蛋糕,放到荼猊面前“今天发生什么了?谁惹我们荼崽不高兴了?”
余光可以看到,冰箱塞满了各种食物,作为西方巨龙,梅撒尔斯向来囤积欲旺盛,必不可能发生只剩下营养液这种鬼话。荼猊小时候还会对这套说辞信以为真,只能勉强妥协了投喂。
是的,投喂,梅撒尔斯几乎不让荼猊自己动手吃饭,每一口食物,都要由他亲手递到荼猊嘴边,看着荼猊吞咽下去,荼猊想自己吃都会被温柔的拒绝。
“荼荼不可以噢,会弄伤手的”
“荼荼不可以,这个很重”
梅撒尔斯龙族基因里的占有欲,如同野草般疯狂蔓延。后来他没忍住,见着梅撒尔斯逮着机会就狠狠咬上去,抱着自伤八千也要伤他一百的心理,被关了好几次禁闭饿了好几天。
但是没关系,荼猊饿不死。
却治好了梅撒尔斯的过度保护,反正这段博弈是荼猊赢了,至此以后梅撒尔斯的管控明显收敛了许多。虽然在外人眼中,他还是对荼猊依旧宠溺无度,熊孩子背后的熊家长。
而这次荼猊这次没有拒绝,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蛋糕。而梅撒尔斯则拿起了光脑,兴致勃勃地从各个角度给荼猊拍照。刺眼的闪光灯不断闪烁,晃得荼猊眼睛生疼,就在他准备把这破东西摔了的时候,梅撒尔斯恰到好处地收起光脑。
多年的相处,找到了平衡。
梅撒尔斯放下光脑,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今天见到普挞了么?”
依然没有得到回应,但梅撒尔斯早已习以为常。
或许在外人面前荼猊还会表现得稍微亲近梅撒尔斯,但实际上他们都懂。私下相处时,交流少得可怜。
大部分时间是梅撒尔斯在享受单方面给予的快感中,而荼猊只需被动接受就好,不管他需不需要,反正碰上他不喜欢的东西,也会毫不客气,直接摔个粉碎。
“普挞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梅撒尔斯兴致勃勃地和他介绍,一边斜睨着荼猊,试图从荼猊神色间捕捉到细微的反应“听说他二十门课程全满分…”
话说到一半,梅撒尔斯顿了顿,发现荼猊神色冷淡,又自顾自安抚起来。
“但是我们荼崽也很厉害,二十门课加起来居然高达61分!都及格了,简直太厉害了!”
荼猊:…
有时候真的分不清这家伙是骂他还是夸他。
又或许,梅撒尔斯根本就不在乎,他仅仅是沉醉于这种单方面掌控对话,拿捏情绪的感觉之中。
“普挞说,兰斯洛特给我留下了一笔钱”荼猊看似漫不经心地抛出这句话。
“你记住他名字了?”梅撒尔斯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骤冷,连习惯性的 “荼崽~” 前缀都省去了。
没有问前因后果,单单是 “兰斯洛特” 这个名字从荼猊口中说出,就让他心里警铃大作,这就让他莫名焦虑,荼猊向来丢三落四,记性差得很,能记住这个名字,背后代表的意义,让梅撒尔斯莫名地焦躁不安。
荼猊没有说话,只是叉子搅弄蛋糕的的动作轻快了些,奶油在瓷盘上划出一圈圈凌乱的纹路。
果然,按照能量守恒定律,快乐从不会凭空消失,只会转移。现在梅撒尔斯心里不痛快,他就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