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睡衣顿时有些烫手山芋的滋味,祝语见他已经开始系扣了,也顾不得什么避嫌,索性便直接解了领带腰带,一气呵成地换上睡衣,顺带揉乱了头发。
他低头系者扣子,一抬头,视线刚好对上不知何时转过身的祀璧,后者毫不避讳地看着他的眼睛,也不乱看,就是盯着他的眼睛。
祝语下意识捏了捏袖口,确认自己确实是穿着衣服的才在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明明是毫无私欲的眼神,却无端让他感觉对方像能透过衣物将自己看个完全。
“好了,该‘睡觉’了。”祀璧坐到床边,拉齐被子,掀开一角,意思不言而喻。
祝语犹豫了一下,从地铺上捡起叠好的被子走到另一边坐下,意思亦是不言而喻。
分被而睡。
习惯性地蜷缩起来,将被子压到腿间,祝语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演技,决定还是蒙住头比较稳妥。
祀璧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试图用整个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但节目组准备的被子属实是不长,被祝语一压,更是短了一截,露出些许脚尖,又被被子里的人猛地收回去。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顾头不顾腚。
他伸出手,轻轻拽了拽祝语的被角,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蒙着头会憋坏的。”
祝语感受到被子抽动的触感,下意识夹得更紧了些,没好气闷闷道:“露出来保不准就露馅了。”
“有我在呢,怎么会……”祀璧话还未说完,祝语便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但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笑得弯弯却不含笑意,“祀老师是觉得自己能比我更火吗?摄像机进来,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逐帧分析,你还是先演好自己的戏吧,祀后辈!”
祀璧看不见他被子下的面容,但从语气来听,也不难想到下方是如何狡黠的笑。果然,小刺猬的形容词完全没有错误,竖着尖尖的刺,自以为很凶恶地告诉他,
你不在的时候我可是过的很好,比你现在红多了!二次出道的后!辈!
祀璧想着,一下没憋住笑,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憋,在对峙中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祝语猛地将被子往下拉了一点,露出整张脸,语气里带着几分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好啦,不笑了。”祀璧忍住摸摸祝语脑袋的冲动,将他的被子拉到眼下,笑意更浓,“祝语前辈,要准备进状态了。”
祝语拉上被子,又一次盖住自己的脑袋,听着自己平稳的呼吸,却也没生出丝毫睡意。
他悄悄将被子拉下来一点,偷偷往祀璧那边瞥一眼,见对方闭上了眼睛,又默默缩回被子里。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盛回忱刻意压低的声音:“各位,准备开始了啊,马上开播,装睡装得像一点!”
盛回忱声音远去,大抵是先去喊两个姑娘,毕竟持妆时间不长,得抓紧时间。
“好,还剩哪两位?OKOK不要急,这就进去了,咱们先敲门试试。”盛回忱害怕两人反应不过来,顶着被骂的弹幕硬是敲了敲门,“起了吗?”
“起了一半。”
祝语蒙在被子里,忽然听到祀璧出声了,脑子一懵脑袋就在被子里转了个弯,隔着不是很厚的被子,隐隐约约能看见祀璧的影子在起身。
……这是演员的底气吗,直接演刚起床。
本着不能盲目跟风的坚定信念,祝语把头蒙得更严实了些。只要不露脸,他就绝不可能翻车。
“起了一半?”盛回忱反应了一下才顿悟,“哦——有人还没起呢,那让我们喊他起床怎么样!”
弹幕一阵欢呼,盛回忱在手持摄像机后面疯狂给祀璧使眼色。
“他昨晚没睡好,我来喊吧。”
祝语听着祀璧的回应,藏在被子里本就一动不敢动的身体顿时变得僵硬无比,连呼吸都放缓了,在空气稀薄的被窝里,他难免感到胸闷。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他那一侧的床前。
盛回忱举着手持摄像机站在几步之外,打算一有意外就立刻切断直播,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但既然从脑子里蹦出来了,那肯定就是有原因的。
“前辈。”祀璧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音调拉长,仿若真的刚从睡梦中醒来一般,特意带了些中二道,“世界在等你拯救,请睁开眼注视我们吧。”
弹幕:
wc他好会
记一下发给我crush
我是高考生,我同意这桩婚事了
祝语从被子下探出头来,眼神清亮的盯着半跪在床前的祀璧。此人浑身,除了被他自己揉乱的头发和现换的睡衣,跟刚睡醒这个设定一点关系都没有。
正要说话,便听到祀璧站起俯身,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闭眼坐起来,不用说话。”
祝语不听话地眨眨眼,缓缓闭上了眼睛,手攥着被沿,就要直直像仰卧起坐一样坐起来时,手腕忽得传来一股温热感,紧接着就是拉扯感。
祀璧被手心中的腕骨硌得愣了一瞬,抬眸看着祝语已经没有脸颊肉的紧致面庞,另一只空闲的手顿时觉得空落落的。
以前总会借机捏一下脸颊肉,然后被带着起床气的忙内一个枕头甩过来,亦或是留下一个干干净净的牙印。
弹幕:
ber枕哥,你能近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