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小叔技高一筹,佩服佩服。”
俩人从仰月楼出来,已经是戌时一刻。
这几日连着下雨,天牢里本就潮湿不堪,因着雨水的缘故,牢房里潮乎乎的,散发着难闻的臭味,沈溪被发锈的铁链笼在墙角,狱卒见他年纪小,又手无缚鸡之力。心里觉得他是被家人连累了,这才小小年纪就遭此大祸。就打开门,进来为他卸下铁链。
“喂,你应该不知道吧?陛下已经下旨,秋后问斩。这几个月就是你最后的日子了,我把这个卸了,让你舒服点。”狱卒卸掉沈溪的脚链,锁好牢门离开了。
好几日被链子笼在墙角,沈溪的腿早就没了知觉,如今卸下了这链子,身上好似卸下来千斤重担,他扶着墙走了一阵子,才堪堪适应了。
两日后,窦清绾得了皇后召见,急忙梳妆后,紧赶慢赶到了凤仪宫。慕容婉君端坐在正殿刺绣,见窦清绾来了,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低头绣起了帕子。
“给皇后请安,不知娘娘召见臣妾所为何事?”窦清绾盈盈一拜,恭敬道。
“本宫找你来,是要你为本宫做件事。”
“但凭娘娘吩咐,臣妾万死不辞。”
慕容婉君放下手里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事,最近,别让陛下去你那里,否则,可就坏了咱们的事了。”
“臣妾明白。”
“去吧,本宫要休息了。”
“臣妾告退。”
从凤仪宫出来,窦清绾身边的采屏问道“贵姬,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略一思索,窦清绾便有了主意,吩咐采屏“你去禀报陛下,说我偶感风寒,这几日不便侍寝。”
“是,奴婢这就去。”
听着采屏的话,李景璋翻阅奏折的手顿了一下。
他拿了笔,批了那本奏折“朕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你主子,让她好好歇着吧。”
“是,奴婢告退。”采屏起身行了一礼,退下了。
阿妘的哮症因为雨水接连不断的缘故,又比从前犯的更厉害些。阿馨为了让她舒服点,每日只许她待在屋子里,不许她出来半步。
“阿妘,等过些日子,天气好了我带你去白马集,那里有灯会和各种各样的吃食,可好玩了。”阿馨端着药碗,轻轻吹凉了递给阿妘。
喝了药,阿妘从碟子里拿了一颗梅子干放在嘴里嚼,拿起一边的纸笔,在纸上写道“白芷姐姐和瑶儿姐姐去哪里了?”
阿馨看着纸上的字,告诉她“她们两个去集市上买我们需要的东西了,白芷姐姐说,她前两天量了你的尺寸,去布庄给你扯了料子裁制新衣。”
俩人在屋内练字,听闻外面一阵响动,就知道是白芷和瑶儿回来了。“你乖乖坐着,我去看看。”阿馨把笔搁置在笔架上,出门去接她们。
白芷拿着一个布包进来,打开后,里面是一套光滑柔软的新衣。阿妘看直了眼,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衣服,白芷张罗着给她换上。
“不错,转一圈让我看看。”
阿妘听了白芷的话,慢慢转了一圈,瑶儿为她整理好,从怀里掏出两只粉色珠花簪在她头上。阿馨拿了镜子过来让她看。
“等过段日子,我们带你去白马集,到时候就穿这个,好看。”瑶儿为阿妘整理好衣服,又认认真真地打量一番,这才满意了。
“我去煮饭了,今日买了很新鲜的菌菇,还有城西老李头家的豆腐,给阿妘煮汤喝。”白芷说着走出房,阿妘在纸上写了谢谢,拿给阿馨和瑶儿看。
“阿妘真乖”阿馨摸摸阿妘的头,带着她一起弹琴。
宁安堂内,李秀瑜和司徒英婆媳俩坐在一处刺绣,前几日,司徒英与幼时的玩伴相邀游湖,听她说给自己的夫君绣了荷包,回来就缠着李秀瑜也教她刺绣,她也想做一个荷包,送给顾烁。
司徒英是将门之女,本就不擅长女红,绣出来的东西都不像样。幸好有李秀瑜指点一二,学了这几日,也算学出了点皮毛来。
第二日,顾烁的腰带上就挂了一只荷包。顾勋见着他大哥笑得不值钱的样子,拿起荷包来仔细看“大哥,大嫂这绣的是什么东西啊?我怎么看不懂呢?”
“兰花啊,你天天画都不知道?”
“这不是韭菜吗?”顾勋摸着那荷包粗糙的针脚,越发觉得这荷包上绣的东西是韭菜,而不是他大哥口口声声说的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