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呀。”霖琞冉说。
颜予继续愣着。
“喂你?”霖琞冉继续说。
颜予立即低头咬住霖琞冉手中剥好的虾。
“谢谢。”颜予轻声说。
颜予忽然觉得心里跟这虾一样,都是暖色调的。
还从来没有人给自己剥虾。除了奶奶。
“喏。”霖琞冉又把一只剥好的虾拿到颜予面前。
“你怎么在帮我剥虾了啦!”颜予的嘴巴撅成虾的形状说,“你剥好了自己吃嘛。”
“有人不喜欢剥啊。吃独食不厚道。”霖琞冉说。
“还没有人给我剥过虾呢。”颜予轻声说,“你是除了我奶奶之外,世界上第一个给我剥虾的人。”
“嘻嘻谢谢你!”颜予又立即咧开嘴,笑着凑近霖琞冉说。
“好吃吗?”霖琞冉说。
“好吃。因为是你剥的。”颜予说。
“虾本来就好吃。”霖琞冉说。
“你剥的才好吃。”颜予说。
“那还要不要?”霖琞冉说。
“不了不了我自己剥我自己剥。”颜予说着,将另一盘虾倒进汤水里。
颜予忽然感觉自己的脸也变成了煮熟的虾,忽然发现虾的味道原来是很甜很甜的,不是寡淡的,也不是只有酱油味的,忽然觉得虾也很好吃。
颜予心想,怎么活了19年才知道,原来自己也喜欢吃虾。因为是喜欢的人给剥好的吗?奶奶帮剥虾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同样的感觉呢?难道自己只是贪恋美色吗?
喜欢的人......我就这么喜欢霖琞冉吗?
不知道。但至少现在喜欢霖琞冉剥虾。
“又看我啊?我长得像虾吗?”霖琞冉说,扬起的嘴角若隐若现。
颜予竟毫无察觉,自己又盯着霖琞冉了。
“像。”颜予说,“你和虾都好看。”
“没喝酒你就醉了?”霖琞冉说。
“我就是这么搞笑。”颜予说着,夹起一只虾往霖琞冉盘子里放,再夹起一只虾往自己盘子里放,随后又夹起一只虾往霖琞冉盘子里放。
“好啦,我自己夹。谢谢。”霖琞冉说。
颜予再夹了几只虾往自己盘子里放。
用比霖琞冉慢了三倍的速度剥好一只虾,颜予忽然特别有成就感。
“胜利之虾,给你。”颜予把第一只剥好的虾递给霖琞冉。
“Thanks。”霖琞冉说罢,低头咬住颜予手中的虾。
看颜予继续剥了两只虾都非常慢,忍不住开始了剥虾教学。
“把头掰掉,把尾巴掰掉,把腿掰掉,皮就去掉了。”霖琞冉一边说着一边剥虾,随后将剥好的一只虾拿到颜予面前。
“你吃。”颜予的目光与霖琞冉的目光交汇说道。
“我吃。”在霖琞冉收回手的半秒,颜予将头伸向前,咬住霖琞冉手里的虾。
“开始做作业。”颜予嚼着虾,一边开始自己的课后实践。
不一会儿,颜予剥虾的速度提高两倍,又将一只系统升级后的虾递给霖琞冉。
“蘸这个绿色的海鲜酱更好吃,那个棕色的蘸烤肉更配。”霖琞冉说。
“噢!我都喜欢耶!”颜予说,“绿色的酱酱酸酸辣辣的,确实比较开胃。”
“嗯。泰国人专门蘸海鲜的。用小米辣、青线椒、大蒜、柠檬汁、香菜、鱼露做的。这个酱蘸虾简直一绝!”霖琞冉说。
“要不要再点一盘虾呦?”颜予说。
“噢?真香了?”霖琞冉说。
“多亏了老师您!真香!”颜予说。
“奶茶喝完了吗?点两瓶酒?”霖琞冉说。
“点!”颜予说。
“突然想起来上次你身上的酒疹......”霖琞冉说。
“没事的啦。那些红点点不痒,两天就消了。”颜予打断霖琞冉说。
“真的不痒?不会在洗澡的时候关灯的时候偷偷挠吧?”霖琞冉半信半疑。
“真的!啤酒不痒。可能就洋酒喝太多会痒吧,啤酒真的不痒。喝一点点甚至不会长。”颜予说。
“不许骗我哦。”霖琞冉说。
“骗你我就变成大猪头。”颜予噘着嘴说。
“那行吧。点最小瓶的。”霖琞冉起身,走到摊主忙活的厨位点两盘虾和两只小瓶的啤酒,“皮卡。”
“上次你教我的喝酒游戏......”颜予说。
“要玩啊?”霖琞冉说。
“不。我忘了!真的不会玩喝酒游戏。就纯粹觉得啤酒好喝。”颜予说。
摊主很快将新点的虾和啤酒准备好。
“Aroy mai?”摊主笑盈盈走来说。
“卡坤卡。Aroy mak!”霖琞冉微笑着说。
“她问我们好吃吗?我说好吃。感觉两瓶小的不够呢。再来?”霖琞冉说。
“够啦够啦。你的活力回来了呢。不叫上你的朋友们呀?”颜予说。
“不叫了。都快吃完了。”霖琞冉说。
“可以再点啊。”颜予说。
“我喜欢跟你吃饭。”霖琞冉说。
“Cheers。”颜予拿起酒瓶说。
“Cheers。”霖琞冉也拿起酒瓶,碰了碰颜予的酒。
“我也喜欢跟你吃饭。”颜予说。
这大概是颜予听得最多泰语歌的夜晚,吃得最多虾的一顿饭。
把桌上的菜菜肉肉和饮料全部吃得干干净净,两人在这迷你夜市逛上两圈。
“上头了吗?”霖琞冉说。
“小小一瓶,微醺罢了。”颜予说。
“我们去药店备点过敏药和解酒药吧。”霖琞冉说。
“好。”颜予应声道。
一会是颜予挽着霖琞冉的手臂,一会是霖琞冉挽着颜予的手臂,随后又搭着颜予的肩膀。
“忽然感觉我们好像老了50岁。”颜予说。
“那回家吧,老伴儿。”霖琞冉说。
两人互相搀扶着,互相贴着,慢慢走回家。
“我们放AL的歌吧。”颜予拿着睡衣,点开播放列表,在浴室门口说。
“好啊。”霖琞冉走到洗漱台,打开牙膏盖子说。
颜予说罢,开始跟着旋律举起手机当自己的话筒唱起来,一边看着洗漱台的霖琞冉,一边倒着向浴室。
“Uh huh,uh huh,life's like this.”
霖琞冉也抓着牙刷当她的话筒合唱。
到了熄灯时间,两人的嗨劲儿逐渐平息下来。
“班上的泰国同学英文说得真好,虽然听着很泰国,但是说得很流畅。”颜予说。
“嗯。我们学校很多泰国人以前从小学开始就上国际学校的。”霖琞冉说。
“噢。难怪嘞。有几个女生还特别喜欢literally literally的像卡家族一样。我们班还有个菲律宾女生简直是美国人附体,讲话比我前面的西海岸大哥还有节奏。”颜予说。
“是吗?那估计她也不差。”霖琞冉说。
“我们睡前讲英语练习好不好?保持口语的流利要练习。”颜予说。
“可以啊卷王。I didn’t expect that my Katherine is such a hardworking kid.”霖琞冉说,没想到我们Katherine是这么勤奋的孩子。
“Ouch.I'm not a kid.But I like the way you just called me kid.”颜予说,我才不是孩子,但我喜欢你刚刚叫我孩子。
“肉麻。”霖琞冉说。
“所以肉麻的英文是什么呢?”颜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