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师父教了我一些道理。”骄阳叹道。
暮月敛眉,说:“也没什么,你离开后,启蒙课没剩什么,之后的经史子集、治国之策、礼制律法是为皇子开设的。”
“哦。”骄阳抿唇,转移了话题:“其实冷家的事儿,就是那个人会变脸,还会变别人的,才闹了这么一出。”
暮月不语,骄阳继续碎碎念:“这本事......好像有点用,又好像没什么用,你说呢?”
“潜入敌营的好手。”暮月说道。
“封衍是为了这事儿才推迟行程的?”骄阳回过神来。
暮月没说什么,却问了别的:“鸟一般什么时候叫?”
骄阳被问的措手不及,说:“就......天刚亮那会儿,我醒来时没听见鸟叫,就知道起晚了。”
暮月又问:“那你昨晚是怎么醒的?”
骄阳想起昨晚是被鸟声吵醒的,想了半天,把自己逗笑了,说:“可能那鸟被赶出窝了,急的乱叫。”
暮月叹道:“是南阳皇子。”
“什么?”
暮月解释道:“他想让你去前厅看看。”
骄阳记起他那讨厌的想法,嫌弃道:“这人脑子真怪,叫我看个热闹就想讨好我?”
暮月无奈:“他是让你去看看封衍的手段。”
“啊?”
“北玄和南阳,都想让你更亲近自己这一方,能用的手段,无非是挑拨你与另一方的矛盾,再趁机打好关系,他想让你看看封衍对这一家子老弱妇孺的雷霆手段,从而疏远。”暮月解释道。
骄阳不解:“封衍没按他想的来怎么办?”
暮月道:“不过是他白费力气叫醒你,你看了场热闹。”
“有用吗?还好,封衍其实不坏,冷家大夫人自尽的时候,还是他拦下的。”骄阳回忆道。
“那个时候,你出声了,他才知道你在屋顶。”暮月提醒道。
骄阳想起刘光审案的法子,封衍是纵容者不假,想到自己干过的事,讪讪道:“其实我也没比他强多少,他威胁人,我也干过,他折磨人,我也干过,我觉得那些人罪有应得,他认为这些人不知好歹,这么看来,我也是强盗。”
骄阳见外面春光明媚,拉着暮月走出房间,振振有词道:“今儿天气这么好,别在屋里闷着,跟我出去走走。”
前院中,来来往往的官员络绎不绝,各个脚步匆忙,事关北玄的政事,骄阳自觉避嫌,与暮月从侧门出去。
丰熙城热闹有序,心境也放松开阔许多,一辆马车从身后而来,骄阳二人与周围人避让,一男子驾车,身旁依偎着一个年轻女子,两人时不时对视一眼,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厚重的车轮声表明马车里装满的重物,马车渐渐远去,骄阳新奇道:“那两人就是冷雨棠和她的情郎,他们看着还挺好。”
“昨儿,冷雨棠找一个不认她、找一个不认她,最后还是她的心上人赶来,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其实也不是没认出来,就是有些顾虑,唉......”骄阳摇头叹息。
身后又传来车轮声,雅致的马车后跟着五辆载满货物的车,车帘的缝隙里,坐着两个沉默的人。
“那是......冷家大房母女,这是要走了?最后还是走了......”骄阳喃喃道。
“你说冷雨棠他们两个,以后会和冷家大房夫妻一样吗?据说,他们当年也是一对儿扯不开的有情人,哪怕有再好的,也不改痴心,如今成了这样。”
暮月轻声道:“感情和睦的夫妻不在少数,希望他们也是。”
无人在意的地方,冷亦安也走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什么都是空的,当妹妹真的不在时,他在冷家如同孤鬼,虽没人开口,却仿佛听到了所有人对他的憎恨。
这场闹剧中,冷家支离破碎,北玄悄然变革,南阳感到不安,言国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