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转校生宿舍楼的路上,朱利斯本来还想和江洵聊点别的什么,他很想知道白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所问到的同学都是语焉不详,而朱利斯想到他们的经历,也不忍心去掀开他们的伤疤。虽然江洵的说话方式气人了点,但他真是这个夜晚最热衷于讨论这件事的人,朱利斯觉得没准江洵能给他解惑。
但在除了食堂大门,江洵就像全身力气被抽干一样挂在左正野肩上,朱利斯刚开始还觉得这是他又在开玩笑了,可是看见他连说胡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也就此打住了。
接下来左正野背着江洵,跟在朱利斯后面走过一段时间,两人除了“他睡着了吗”“。”一类小声的交谈外,再没别的互动。可能是受呼呼大睡的江洵的影响,朱利斯此时也感到有点困倦。
终于到转校生宿舍楼了,这是个很久没用过的大楼,是平时他们捉迷藏都懒得靠近的地方。朱利斯找了一会,才找到挂在门闩上的锁孔,捣鼓一会后,把门推开。
“……”
“……阿湫!”
朱利斯被扑面而来的粉尘引诱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不知道这里会积这么多灰,有些尴尬地看向身边的两个伙伴。左正野则是背着江洵向后移一大步,用肢体动作坚决表明他不会带着江洵靠近内室哪怕一小步。
“嘿,也不用这样吧,我们随便扫一下,很快的。”朱利斯劝导说。
“呃啊……”这是江洵绵糊糊地声音,他并没有真的睡着,而是闭目养神,但在困意渐浓的时候遇上这事这是让他不那么愉快。
江洵在左正野悲伤鼓囊了一会,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摔下来,主动跳了下来,在门口徘徊几圈,然后给出充满嫌弃的评价:“好脏……我不要住这里!”
“扫一扫也能住的吧,大概?”朱利斯捂着鼻子在里头翻了翻,惊喜地说,“哎你看,我在柜子里找到封好包装袋的装上用品了哎。”
“那你扫。”江洵看上去连这个进入过屋内的朱利斯都开始嫌弃起来。他毫无遮掩地向着反方向后退一大步。
“凭什么啊?!”
最后朱利斯还是动手了。嘛,他是个光伟正的好人,当然不能要求江洵这样弱鸡又疲惫的人干活啦,他这样安慰自己,并企图把在外面跟江洵坐一排的左正野也拉来干活,但对方似乎打定主意要装耳聋。
可怜的朱利斯一个人在外面打扫卫生,但更可怜的是他的行动似乎完全没有见效,飘荡在空中的还是灰尘,灰尘!这下连原先还算白暂的墙面都布满灰黑的印记了。
终于他放弃了征战这里,他主动放下扫帚出来,说他先带他们去自己的宿舍楼休息好了,那儿可能会有一两张空床位。
于是三人又啪嗒啪嗒地转移阵地,在行走一番后,到达正式学生居住的宿舍。也有些同学回来休息了,他们诧异地看着带着两名转校生进来的朱利斯,但还算友好地跟他们打招呼,尤其是和江洵,看上去要么是亲眼见过,要么是已经听说过他的事迹了。打出名声的方式比某一天突然开始爱讲毫无下限的鬼故事吓人的西蒙速度还快,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朱利斯一脸复杂地看向这家伙。居然是他先招惹上对方的。
当然江洵完全不知道这一点,也没意识到朱利斯复杂的心情,他一心想去休息,不耐烦地推朱利斯的肩膀让他快点带路。
朱利斯先找了这栋楼的委员,可惜他不在,又找了委员的室友,像他借取宿舍登记簿,就着昏暗的灯光,悲催地发现居然没有一个空房间。他不可置信地问那个同学,同学挠挠脖子说最近这里改造了几间宿舍当杂物室。
当然不可能让江洵去睡杂物室的,否则这记仇的魔鬼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他呢。在朱利斯苦思冥想该怎么给江洵安排个好住处时,江洵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他:“你有床位的吧?”
“嗯?当然。问这个干嘛?”朱利斯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么——你的床位,我征用了!”江洵兴高采烈地宣布,神情好像哥伦比亚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征用吧征用吧……”在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法拒绝江洵的时候,朱利斯认命般同意了。
他的学号在最后面,于是刚好分到了个狭小的单人间,也不用费心去向室友解释为什么要带陌生人住进来了。
朱利斯一推开门,江洵就兴奋地扑到了床上,好像那是他自己的一样,神情安详地马上就要入睡,朱利斯提醒他要洗漱,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公用卫生间洗脸。然后一回来就宣布他要把朱利斯绑在凳子上的决议。
“凭什么啊?!”朱利斯问出了他今晚第二句相同的问题,他的第一反应是记仇江洵的报复。